天竟然黑了!
这是曹老板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个念头!
因为,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但战斗貌似还没停止,因为他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中隐隐传来爆炸声,那应该是迫击炮炮弹爆炸的声音。
为了能准确分辨,曹老板在黑暗中艰难的摸向自己的耳朵。
幸好,耳朵还是完整的,当手脚还能动,手还能摸到自己耳廓,曹老板的心安定了几分,那说明他至少是个囫囵个,而不像那几位重伤送下去的兄弟一样,不是胳膊就是腿没了。
取出在爆炸前放进耳廓的耳塞,炮弹爆炸的声音又清晰了几分。
只是,这天咋这么黑呢?黑的连一点光亮都没有。
曹老板本能的想揉揉眼睛,却摸到脸上挂着的一团肉球,滑腻腻的,似乎还残留着液体......
一阵钻心的痛。
曹老板一呆!
痛到极致,反而让他从懵逼中清醒,屠班长呢?
防炮洞能抵挡75MM山炮的直击,但无法抵挡105榴弹炮的打击,也幸好那颗炮弹是在距离防炮洞顶部五米的位置爆炸,狂暴的能量的确将有沙包和土层以及原木为顶的防炮洞顶部像撬罐头一样撬开,失去保护的两名士兵接着就被气浪卷起扔进了战壕。
这些场景,亲身经历者曹老板自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一点,两人相距不超过3米,他都还能活着,屠班长也应该还活着啊!
“班长,班长,屠班长,小屠,你在哪儿?”双手在地上不断摸索着的曹老板嘶声叫喊起来。
但那个拼命喊出来的声音,轻若蚊蝇,曹老板或许自己都不知道,狂暴的气浪造成的高温也灼伤了他的声带。
“你特良的在哪儿啊!倒是回老子一句话啊!”在残破战壕里摸索了好一会儿的曹老板几乎陷入绝望,痛苦的捶打地面。
眼窝中流出泊泊鲜血!
不是血泪,就是血,鲜血!
因为泪腺,没了!
此时,还是上午,秋阳依旧明亮!
但对于眼窝中已经没了眼眸的曹老板来说,此生,皆是黑暗!
不然,他不会看不到就在他捶打地面的灰尘里,埋着的那具年轻躯体!
“班长,是班长吗?”很快,单凭触觉,曹老板感觉到灰尘里埋着的人。
拼命拿手扒开浮土,将整个身体都被浮土埋着的年轻军士给挖了出来,但却没人回应他。
“班长,你特良的倒是响个声啊!来人,来人啊!来人帮帮老子啊!帮老子救人啊!”曹老板感应到身体还是温热的,再联想到炮弹还在炸响,说明阵地还在自己人手里,疯狂大喊起来。
但,没人回应他!
不是他声音小没人听到,而是,整个高地上除了他们两个,再无其他人。
甚至,外界也没人能看到他们,整个山顶,都被浓烈的硝烟和灰尘笼罩着。
数百米外,中日两军的士兵,正在拼命赶来。
谁先冲上这座高地,这座在日后必然在中日战争中书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无名高地,就是谁的。
中日双方为了这座高地,一方已经付出500步兵伤亡和6架战机以及近千发炮弹,这其中还包括超过200枚的105榴弹炮炮弹,另一方则彻底掀开自己底牌,博福斯山炮和数以十计的20毫米机关炮和12.7重机枪尽数亮出自己的獠牙!
拥有9000米射程的西方精工火炮和可打坦克飞机的12.7毫米重机枪直接亮瞎了永野龟一郎的钛金狗眼!
可显然,日军占据着更大优势,因为,日军开始用山炮封锁两侧的山嵴,更远方的一处山炮阵地则开始轰击高地之后,形成一道火力网。
或许,这种在中国山炮连也开始反击下的火力网并不足以彻底封锁住中方士兵的行动,但延缓和阻拦是肯定的。
没有人,可以将生命白白投入到弹幕中,哪怕中方指挥官再如何心急如焚。
只要能拖延二十分钟,不,或许五分钟就已经足以改变战场结局。
哪怕中方同样以小口径迫击炮从坡地400米外就开始轰击,只是双方投入的火炮口径完全不同。
但中日双方指挥官或许都没想到,主导这个无名高地归属的,却不是正在狂奔中的双方精锐士兵,也不是双方展现出的决心和实力。
而是,这座高地的原有驻军。
只不过,不再是一个步兵班,而是两人!
无法获得帮助的曹老板以双拳为锤,锤击着年轻中士的胸膛,那是医护连去全团一线部队普及过的急救法,用此来恢复停顿的心跳!
“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从陆军中士口中发出。
“活了,活了,感谢老天爷!”曹老板喜极而泣。
“老子再不活,也要被你老曹捶死了!”疯狂咳嗽的陆军中士吐槽起大叔来。
其实,也是借此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至少,阵地上还有他们两人活着!
“小屠,天咋都黑了,阵地上也不听不见有其他人?”曹老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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