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壮到令人目眩的钢铁之躯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一片惊呼!
不是惊呼于唐团座上身肌肉线条完美,而是其身躯上层层叠叠的伤痕以及几处狰狞的伤疤!
‘侥幸生还’绝不是只靠嘴说的,子弹贯穿伤和炮弹皮割裂伤以及火焰灼烧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唐刀回家十日,一直小心翼翼,哪怕是萧菡萏借故要给儿子量体裁衣,也终是没看到唐刀藏在衬衣下的伤疤!
别说这密布于胸背的伤痕了,就那一处长达十厘米的炮弹皮割裂伤,估计都能让萧菡萏哭上好多天了,唐刀可不会做那等傻事。
都说每个人伤害的只有距离自己最近之人,这点真的是没说错,澹台明月如此坚韧之女子,每每看到未婚夫身上之伤痕,亦忍不住眼中晶莹,唐刀无法做到隐瞒她,只能不让更多爱他之人看到,可今天唐刀为了收这4500新兵之心,却是全然袒露!
或许,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这4500人,还有那些送子上前线的民众,唐刀要让他们知道,做为他们的长官,他绝不会只会躲在他们儿子的背后,踩着他们的尸骨获取功勋无数。
不用说,新兵们和民众们就会知道眼前这位英雄团长,将会和他的同袍们并肩作战!
缓缓穿上军服,唐刀伸手指向由吕三江那面‘白底黑字’的旗帜:“你们,看到那面死字旗了吗?”
民众和新兵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面书写着一个硕大‘死’字令人为之惊悚的旗帜!
“吕三江,念!”唐刀猛然绽舌大吼。
“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
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
国难当头,日寇狰狞。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本欲服役,奈过年龄。
幸吾有子,自觉请缨。
赐旗一面,时刻随身。
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父手谕!”
吕三江鼓足中气,以近乎撕心裂肺的怒吼念完旗帜上书写的小字。
全场听闻,已至少有一半人泪流满面,就连那位站在台下的官场老油条此时亦满脸动容。
遥想去年深秋,父赠‘死’字旗,其子于秋风中拜别老父,毅然转身踏过群山赶赴战场,那一幕何其壮哉!
纵算是被官场中那些蝇营狗苟浸染了多年的老油条,此时也禁不住浑身毛孔猛然一张,想起20多年前的少年之时!
他在学堂中接触到救国、救民族那些新文化运动的文章之时,不也曾是热血之少年吗?
可后来,是谁让他迷失于官场来往逢迎,只看着坐在更高位上那个人的脸色,而忘记去看一看那些衣衫褴褛之人满面的愁苦呢?
低头沉思片刻,官场老油条招手喊来一旁亦有些惊呆的警察局长,附耳低声交待。
胖警察局长呆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几人挤出人群,火急火燎的向不远处的县城跑去。
“这面死字旗,是我川北安县一位学堂老先生于去年10月赠予其出川之子的,后碾转落于我四行团!
我每每观之,都不禁热血澎湃坚我杀敌抗战之情!非万分紧急之时,绝不轻易视人!
我曾传令全团,一旦‘死’字旗升起,那就是任全团覆灭,亦要不死不休,视为绝战、死战!
你们或许会有些奇怪,那为何在这个场合,我会祭出这面旗帜!”唐刀的话传遍全场。
所有人都屏息敛声,等着唐刀的解释。
“送于其子“死”字旗王家之父,是我全川父母之榜样,亦是我中华父母之代表。
这样的父母,我们不卫,谁来卫?这样的家园,我们不护,谁来护?
我想问问台下站立之军,你们愿和我一起以我等之身躯,护我家园卫我父母吗?哪怕是以白布裹身,再不能见家乡之青山!”唐刀的声音渐隆,犹如一声炸雷在全场上空炸响。
“你们愿意,和我唐某人一起,去死吗?”
全场犹如死一般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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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老油条脸上亦露出忧色,他怕这些没见过战场的新兵被唐刀这种悍将给吓着了,更怕如果没人回应,唐刀这番苦心算是白费。
到这会儿他若是还不明白唐刀这是在用铁血酷烈给这群即将走上前线的士兵灌注精神,那他这二十年官场算是白混了。
只是,是不是药下得有些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