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笑着走到书桌前,先是洒了些茶叶在玻璃杯里,随后倒上了刚刚烧开的热水。热气升腾,先是递了一杯给方文洲,随后又转身拿了一杯给贺云章。
方文洲接过杯子道:“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这本长篇小说,是真真实实的让人从骨头往毛发的感受每一个细微而渺小的存在。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不因虚度年华而羞耻,短短几句话,却把人生的境界道的悲怆,道的圆满。”
“那个时代需要这种精神。”
江洋微微一笑,右手伸向沙发,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方文洲爱惜的抚摸了一下书籍,随后轻轻的把这本书放回了书架原本的位置上,略微整理身上的衣物,朝着沙发走去。
江洋伸手接过他挂在臂弯上的外套,搭在了衣架上。
细小的动作,让贺云章看的透彻。
两个人已经认识三个年头了,一起谋过大事,算是志同道合的好友。
可尽管如此,方文洲并没有因为这里是江洋的宅子,而显得太过随意,反而更加谨慎,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下,甚至连外套都一直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江洋当今已经是全华洲公认的顶尖企业家,他的企业更是评为了华夏年度风云企业。按理说正是风光无限,我辈猖狂的时候。可是从他接过方文洲手里的衣服,亲自去搭在衣架上可以看出,他对方文洲的态度一如既往。
今日让方文洲亲自到安槐景里找他,在贺云章下午时看来,这或许是江洋变了味道。
但短短一个照面便发现,是他肤浅了。
他们两个人一如既往的互相尊重,也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距离感。
这种距离感的尺度刚刚好,不会让别人感觉尴尬,却实实在在的把友谊流露在空气中,很暖,一点都不生硬。
方文洲在得知让江洋来安槐景来见他的时候,想都没想便同意了,既没有因为如今市长的地位而产生不满,也没有因为在书房里等了半个多小时而不愉快。
江洋在见到方文洲后依然尊重,倒茶递茶一气呵成,甚至去帮他放置衣物。
仿佛这些动作他们每天都要做一千遍,一万遍。
可事实证明,他们已经有两年未见了。
距离上一次,还是在石山县陈岚家的老院子里。两个人闹的不欢而散,险些争吵。
转眼两年再看,又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关系的温度恰到好处,没有因为两年未见而感到陌生,也没有因为上次的争吵而让气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