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四川,虽然没有库页岛的白雪皑皑,但是绵柔不断的深秋小雨却是让人倍感萧冷烦忧。
这一日,庞帅带着自己的准表舅子秦佐明再次踏上了四川布政司夔州府石柱宣慰司的地盘。
“我说表哥,你们石柱就不能把路修一下吗?实在是太难走了。”看着眼前蜿蜒曲折的山路,庞帅甚是无语。
“修路?不可能的。我们石柱可没有那么多钱和功夫用来修路,再说了,山路曲折也算是一种天然的防御措施,正好可以用来拖延敌方的行军速度。”对于修路的问题,秦佐明显得并不是很积极。
“话不能这么说,我告诉你,你们要是想过上好日子,那必须得先修路啊!”
“没兴趣,路要是真修好了,那我们石柱人肯定倒霉。对于朝廷和地方的某些官员来说,一个进出便利的宣慰司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都是大明的一份子,这还分什么你我。”
“你还记得我姑父是怎么死的吗?还记得前年总兵李维新如何把我姑姑据之城外的吗?算了,说多了难受。”说完,秦佐明一脸落寂走开了。
看着自己勾起了秦佐明的伤心事,庞帅暗地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明朝末年的朝廷和地方确实不是东西。
秦佐明的姑父,也就是秦良玉的丈夫马千乘,乃是汉朝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世袭石砫宣慰使,俗称土司。怎么说老马也是为大明流过血建过功的,但是马千乘最后缺被太监邱乘云诬告,当时朝廷上下居然没有一个关心过问这个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的武将。秦良玉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用,直到病死于云阳的监狱里,马千乘都没踏出过牢门一步。
再说说李维新这个大老爷们干的破事。天启三年,秦良玉带着秦翼明、秦拱明自带干粮出战,在红崖墩被友军不给力,甚至是拖累的情况下先后取得了三战三捷。而这期间,兵败的李维新居然自己逃进了城里,把秦良玉堵在了城外,死活就是不开门。
都知道马千乘死后,秦良玉为了避嫌,一向行事如履薄冰,对大明忠心耿耿不曾有一丝毫怨言,结果这次李维新确实把老将军气着了。
心里实在气不过的秦老将军,直接给天启帝上书道:“我带着秦翼明、秦拱明裹粮出战,先后取得了像红崖墩三战那样的胜利。可是那些离间我们君臣的大将们,他们没见过贼兵的面,却在那里整天挥着胳膊吹嘘,等到和贼兵对垒时,就闻风而逃。那些自己被贼兵打败了的人就担心别人战胜贼兵;自己被贼兵吓住了的人就怕别人胆子比贼兵大。像总兵李维新,他在渡河一战中失败回营,反而拒我于门外,不容我进城相见。以一个六尺身躯的大男子忌妒一个巾帼妇人,他如果夜静时想一想就应当羞死。”
这时候的锦衣卫还是可堪一用的,看过锦衣卫探报的天启帝也是难说,亲自下诏给文武大臣,让他们必须以礼招待秦良玉,不得有任何猜忌。
后世也证明了马家和秦家的忠武,不管朝廷官员怎么伤害和辜负石柱人,秦良玉也从来没有负过大明,堪比男儿身的岳武穆。
看着自己因为嘴拙惹得秦佐明伤心不已,庞帅连忙去找马玲玲帮忙。
“这么说,我大哥他又想起了伤心事了?唉,你说我说你什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舅舅走的早。再说了,就连你都准备造反了,你还瞎操心维护大明和石柱的关系干啥?”听着庞帅的叙述,马玲玲也是无语。
“我的小姑奶奶哟!你可小点声吧。”从马玲玲的嘴里听到“造反”二字,庞帅顿时有些紧张。
“怕啥?这里又没有啥外人。”看着马玲玲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庞帅有些后悔自己酒醉大嘴巴了。
“哎呀,说这些话做甚,你还不赶快去开导开导你表哥,要不然你表哥带着一脸伤心样回到家,你奶奶不还得心疼的难受。”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一听到奶奶,马玲玲便立马转身去开导自己的表哥了。
“将军,夜不收传来消息,前路无碍,并说秦老将军的侄子秦翼明带人在前面约十里处等候将军和夫人。”看着马玲玲离开后,侍卫头子庞勇来到庞帅跟前上报着信息。
“庞勇,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庞帅问的是石柱当地订亲用的订亲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