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没想过,在高明阳的音乐创作路上,会有这么一段经历。
但这似乎是每个原创歌手的必经之路。
高明阳的所有原创歌曲,都取材于自己的生活,因此歌词极具代入感,让人听歌像听故事。
将一个小冰箱打开,高明阳从中取出一些啃过几口的面包,外带两盒牛奶。
将其中一盒丢给顾晨,高明阳也是随口一问:“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接过高明阳丢来的牛奶,顾晨随意放到一侧。
而高明阳则是坐在床头,迷糊的吃起早餐,嘴里也是碎碎念道:
“其实,那个女孩是我留在这里的动力,否则以我的性格,我早就已经抱着我的吉他,继续开始我的流浪生活。”
“那个女孩现在在哪?”听高明阳如此一说,顾晨倒也有点兴趣。
高明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已经走了,不声不响的走了。”
“为什么?”顾晨问。
高明阳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抱着太多希望想留在江南市,但是后来发现,她自己实在太平凡,平凡的让她感到自卑。”
“希望破灭的时候,或许就是她离开的时候。”
“那你舍得吗?”见高明阳眼眸湿润,顾晨知道,这名西南女孩跟高明阳之间,时候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高明阳搓了搓脸,默默摇头:“我当然不舍得了,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其实在我16岁的那年,我就跟着来江南市打工的亲戚,住在了江南市。”
“17岁那年,我就一个人抱着吉他,开始在江南市的地下通道里唱歌,一年之后,我成了江南市的酒吧歌手。”
“可在酒吧里唱歌的话,你也知道,在当年,可能一晚上也就150到200这样子,特别少。”
“而且酒吧老板看我年轻,还经常压价,即便我唱得比别人更好,但不好意思,你才十七八岁,人家觉得你太嫩,只能给这个价。”
“但是我自己并不喜欢在酒吧里唱歌的感觉。”
顾晨默默点头:“就像你昨天唱完第二首歌后,直接对着麦克风说……你们没有思想,你们不懂音乐这样?”
“哈哈。”见顾晨又在调侃自己,高明阳苦笑着点头,也是实话实说道:
“你算是碰见了,其实我经常这么干,不爽我就不唱,大不了不要钱就是了。”
“整天面对一帮不懂音乐的顾客,在那里对你呼来喝去,说实话,要不是为了那点钱,来自早就不唱了。”
“我那会儿就觉得,这酒吧的环境太虚伪,觉得那里面很多的人都太假了,收入也很不稳定,这些都是让我难以忍受的。”
抬头瞥了眼顾晨,高明阳又道:“所以你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况,那就是真实的我,我17岁那年就这么干了。”
“哈哈。”看着高明阳自嘲的样子,顾晨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高明阳也是笑出眼泪道:“想不到吧?兜兜转转,我都三十好几了,但我还是老样子。”
“那你是一直待在江南市吗?”顾晨问。
高明阳摇摇脑袋:“当然不是,17岁那年,我开始在江南市的酒吧唱歌,那时候唱得都是别人的歌曲,可我一直想唱自己的歌。”
“于是,我就把那时候赚来的钱,全部交了学费,跟着江南市以为音乐老师,学习如何谱曲唱歌。”
“渐渐的,我也满满开始学会自己写歌,但是后来我发现,作为创作型歌手,我自身经历的匮乏,也让当时年轻的我,迫切的想要充实自己。”
“于是,在我刚满20岁的那年,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了江南市,开始了自己流浪歌手的生涯。”
“所以你是20岁的时候离开的江南市?”顾晨说。
高明阳吭上一口面包,再吸上一口牛年,默默点头,调侃着笑道:
“当然,20岁那年我就离开了江南市,整整4年的时间,我背着吉他,途径了许多西部城市,去了雪区。”
“然后又沿着滇藏公路,一路走到了丽江。”
“那是我最为快乐的时光,没有车费我就搭顺风车,拦不到车我就走,走不动了我就住下。”
“下雨了,我就在雨里唱歌,下雪了,我就在雪中写诗,就差天上掉馅饼,我直接张嘴接着。”
“可这样你不觉得苦吗?”感觉高明阳这些年,过得像苦行僧一样,要知道,那时候的高明阳,才20岁。
高明阳笑着摇摇脑袋:“苦?这算苦吗?我告诉你顾晨,我觉得我从事这一行,最苦的并不是这些东西,我觉得无论是流浪也好,还是在地下通道,或者酒吧里唱歌也好。”
“这些时光对我来说……特别好,唯独让我觉得苦的就是,当我没有灵感去写东西的时候,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创作的时候,这才是苦。”
“所以,也正是在这样一段旅程过后,我对于音乐的热情,几乎是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用手捏住自己的咽喉,高明阳提醒顾晨道:“顾晨,你要知道,我原本一直是清亮的嗓音,也是在烟酒和风雪的滋润中,让我变得沧桑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