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2、互为人质【二合一章】

果然跟顾晨想象的一样,从何文慧将何文军照片拿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可顾晨还是不太清楚,老太太跟这几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情况?

于是顾晨又问:“你说何文军是你弟弟,可老太太又不是你妈?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没这么复杂。”何文慧摇摇脑袋,也是语重心长道:“何文军并不是我亲弟弟,我跟何文婷才是亲姐妹。”

“你说什么?”顾晨有些不太明白,又问:“那这么说来,何文军跟老太太才是亲母子,而你跟何文婷则是外来人?”

“嗯,不仅如此,我们之前也不是中国人。”何文慧说。

这个说法,倒是让顾晨吃了一惊。

合着这个何文慧跟何文婷,之前都是外国人?

见顾晨还是一脸疑惑,何文慧似乎也需要顾晨的帮助,便坦白了实情: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们在东南亚,遭到其他部族的复仇,部族的长辈们,为了延续部族的血脉,就让我们一批孩子,坐船逃走,让船老大带我们去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后来我们才发现,船老大是个人贩子,可那时候,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不听话的小孩,是要被丢进大海的。”

顿了顿,何文慧也是颇为无奈道:“后来,我跟妹妹,还有其他同族的孩子,就这样被当成商品一样,几经转手,最后部族的孩子都被分散开来,大家全部都不知去向。”

“而我跟妹妹,因为是华裔的身份,所以会说一些简单的中文,也就糊里糊涂的来到了中国。”

“那之后呢?你们跟老太太是怎么认识的?”顾晨说。

何文慧长叹一声,也是苦笑着回道:“后来我们被人贩子卖到了何文军家里。”

“由于之前受到人贩子的各种毒打,所以我们连姐妹一直隐忍,直到进入何家,才让我们两个幸免于难,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

“由于我们当时才几岁,又都没有户口,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黑户。”

“后来户口政策放宽,才得以上了户口,成了何文慧跟何文婷,但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寻找同族的线索。”

“你难道没有回去过你的部落?”顾晨也很好奇,毕竟何文慧现在也不是小孩,完全有能力回东南亚部族看看。

但何文慧却是摇摇脑袋,生无可恋道:“部族在多年前的那场浩劫中,基本上丧失了原有的领地。”

“而且我们是个小部族,势单力薄,并且在那一带仇家很多,为了躲避仇家的追踪,我们这些失散的部族男女,从此有了各自的新身份,便不再过问当年的事情。”

“可原本我们都以为大家都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快乐的长大,然后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生活时,当年族长的孙子,却突然找到了我们。”

“族长的孙子?你是说,当年失散的另一名男子?”由于何文慧告知自己,当年在船老大的贩卖下,许多部族的孩子都被分散开来,不知去向。

因此何文慧提及的族长孙子,顾晨理所当然会想到那批失散儿童。

但何文慧并没有否认,也是点头确认说:“我记得那一年,我刚大学毕业,准备和大多数应届毕业生一样,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养活自己。”

“可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巴图的男子,主动将我堵在出租屋门口。”

“因为巴图,是族长的孙子,这些年他一直游走在国内各大城市,也是想找回当年部族失散的其他孩子。”

“而且很幸运,他找到了我,那时候我才知道,巴图通过当年船老大那边的一些消息,已经陆陆续续找到了十几个部族孩子的下落。”

“那可真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能找到。”顾晨想起这些,也是一脸惊讶。

可见这支失散的部族,又重新有人在组织起来。

但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顾晨还是继续问她:“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因为你长得太像何文军了。”何文慧说。

顾晨摇摇脑袋:“这跟我长得像何文军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感觉不把事情说清楚,恐怕顾晨也很难配合,于是何文慧努力平复心情后,也是继续说道:

“巴图想要通过买通我们之前仇家的敌人,让他们去对付之前的仇家,好让我们族裔能够重返家园。”

“毕竟,那片土地,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没有人希望自己远离故土。”

“可你们现在已经是中国人,拥有中国国籍。”顾晨感觉自己有必要提醒何文慧。

何文慧也是默默点点头,又道:“没错,我们现在已经是中国人,拥有中国国籍,但是家乡的那片土地,却依然被外族人占着。”

“我们作为族裔最后的希望,总不能眼看着家乡土地流失吧?”

“不不。”听着何文慧说辞,顾晨立马打断了说辞,又问:“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族裔之间到底什么情况?规模有多大?”

话音落下,何文慧却突然沉默了几秒。

可是在短暂思考之后,何文慧还是选择跟顾晨说明情况,也是打比方道:“可以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族裔,就相当于现在国内的一个大村庄。”

“由于我们长期生活在原始丛林,跟其他族裔的关系一向不好,两个族裔之间隔着一条河,但是经常会有冲突。”

“而且当地十分贫困,且山地较多,而且两个族裔之间,有时候为了争夺土地,种植一些特殊植物,所以经常会爆发群殴。”

“加上当地一些复杂人员的介入,因此,我们这两个族裔之间,世代之间都有血债,而且从不通婚。”

顿了顿,何文慧又道:“而且我记得小时候逃难的那晚,我们村庄被人偷袭,放火烧了我们的仓库。”

“之后,我们村庄遭到了不明人员的袭击,他们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加上趁着夜晚偷袭,部落不少人大人都命丧当场。”

“部族长老为了保护我们这些部落的孩子,让我们跟着妇女和老人先跑。”

“又安排人员,经过一路护送,让我们来到海边,最后乘船逃离陆地。”

深呼一口气,何文慧也是颇为无奈道:“之后的事情,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们被船老大出卖。”

“他收了我们部族人的钱,却并没有将我们送到指定安全地点,反而将我们这些孩子转手贩卖,谋取暴利。”

“之后,我们这些人便与同族的伙伴失去了联系,我跟妹妹何文婷被贩卖到何家,其他人下落不明,直到部族长老的孙子巴图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我们的同族姐妹兄弟们,至今还有不少人幸存下来。”

说道这里,何文慧眼眸湿润,似乎也不愿提及当年的事情。

但顾晨感觉现在这帮人,似乎都在从事某些非法活动。

尤其将自己绑架过来,似乎也就是这个原因。

于是顾晨又问:“那这跟你让我假扮何文军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吸了吸鼻子,何文慧努力调整好心态,又道:“巴图这些年,一直在东南亚一带做生意。”

“一般是打着做生意的名头,赚点钱生活,另一边是通过沿途的关系,寻找当年失散的同族兄弟姐妹。”

“所以我就是这么找到的,后来,巴图开始做一些违禁生意,因为他要赚更多的钱,好回家乡复仇。”

“毕竟,听说他爷爷当年就是惨死在那个夜晚,所以他要复兴部落,要带着失散多年的部落同宗,一起返回家园,这需要大量的资金重建,还需要解决掉当年的仇人。”

“你们当年的仇人,竟然干出这种事情,难道当地警察不管吗?”顾晨也是十分好奇。

毕竟,当年这也算是惨案了,虽然在国外,警察总是有的吧?

这事按理来说,应该交给本国警方处理,而何文慧一伙人,也不可能被买到了现在的中国。

但何文慧却是摇摇脑袋,嗤笑着回道:“顾晨,你的想法太简单了,国外不比国内。”

“而且我们部落所在地区,属于原始森林地带,那边的各种族裔之间,甚至都有各自的武装。”

“加上世仇的原因,让许多部族之间都有冲突,尤其那片地区,还属于三国交接地带,环境就更加复杂。”

“巴图这些年,通过自己在东南亚一带的生意,各种黑白关系都有接触,所以也跟不少当地有背景的人员接触过。”

“有个老大答应,帮助巴图解决掉仇家,问题,但前提是,巴图得支付一笔巨额行动费用。”

“只有这样,那个老大才愿意出动自己的人,帮我们扫清障碍,夺回之前的领地,并且帮巴图报仇,替部落死去的族人报仇。”

抬头看着顾晨,何文慧有些无奈,但还是继续解释:“由于巴图急需要大量资金,我把之前我的所有收入,基本都给了巴图。”

“但是,这也只是九牛一毛,面对在东南亚的各种打点,还需要大量资金。”

“所以巴图没办法,干起了一些走私生意,之前都是小大小闹,没有被抓。”

“可这次不一样,巴图跟东南亚某位大头目接触,准备交易一桩大生意。”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需要双方互派人质作为抵押,一旦有人背叛了这次交易,那人质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何文军是人质?”顾晨听到这里,也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

何文慧则是默默点头,主动承认着说:“没错,他们让我将弟弟何文军作为人质,去他们那头做抵押。”

“因为他们调查过我的底细,知道我有个弟弟叫何文军,有个妹妹叫何文婷。”

“但是我知道这样的相互交换人质,非常危险,所以我抱有私心,将原本用妹妹何文婷作为人质,换成了我弟弟何文军。”

“因为妹妹是亲血脉,但弟弟并不是,我只是我就是个混蛋,但是我别无选择。”

深呼一口气,短暂停顿几秒后,何文慧也是颇为无奈道:“就这样,我弟弟何文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安排去那头工作。”

“说是工作,实际上就是去做人质,这样才能换取双方之间的信任,避免因为有人出卖而被警方一锅端。”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弟弟何文军在对方那头工作的同时,发现那帮人在走私禁品。”

“在良心的驱使下,竟然选择了向当地警方报警。”

“可这些,瞬间打乱了我们两方的合作渠道,那边的团队,被警方严厉打击,损伤严重,为此跟我们的合作渠道也就此中断。”

“那何文军呢?报警之后,他应该会去找你们对吧?”顾晨说。

何文慧默默点头,有些愧疚的说:“弟弟何文军他并不知道,我们安排他去国外,其实是把他当做人质,他还傻傻的跑回我们组织,跟我们透露对方在从事的犯罪活动。”

“巴图当时恼羞成怒,因为何文军的背叛,导致他的计划全部中断,生意也遭到严重打击。”

“所以巴图一怒之下,要在床上杀掉何文军,是我跟文婷奋力保护。”

深呼一口气,何文慧也是颇为无奈道:“但是很可惜,巴图表面答应不杀何文军,可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派手下人准备偷偷解决何文军。”

“我弟弟何文军发现了异常之后,被逼到船头夹板,退无可退,最终在我们赶来的最后一刻,跳海自杀,从此杳无音信。”

说道这里,何文慧突然痛哭起来,似乎还在为当年何文军的死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