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猝不及防的举动,让许千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许母推了几下,推不动后,便蜷缩在灶膛口抹起了眼泪。
泪眼惺忪的许母将手揣进黝黑的围裙下,颤抖地嘀咕:“这几年我们老两口接连有病,是拖累了你。但我们不知道钱不好赚吗?你爸在家整天长吁短叹的,连药片都舍不得按医嘱吃两片,甚至快断药的时候一天只吃一次药,难受了就去麦田里偷偷咳嗽。”
“我不是每个月都按时寄钱回来么,是寄的钱不够吗?”许千程道。
“那就不是钱的事儿,你爸是舍不得花!”许母吸溜了一下鼻涕。
“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要担心钱的事情,你们二老就只管好好养身体么!”许千程苍白地为自己辩解着。
这几年,尽管在钱上他从没亏待过父母,但要说关心,他做的确实不够。
“你爸的烟瘾重你不是不知道,他那是早些年干累活解乏落下的毛病了。得了肺病之后,那烟是一支都没敢抽。你爸兜里那烟,还是前年过年你拿回来的!你爸只在烟瘾犯的时候打开来闻闻!”
许千程一愣,父亲有肺病,他怎么可能……
对对对,他想起来了,那是年前团建的时候,同事送给他的挺老贵的一盒烟。他没舍得抽,拿回家孝敬了老爹。
他真是该死,只为了自己爆棚的虚荣心,居然忘记了父亲的肺病!
母亲的一席话,简直让许千程羞愧的无地自容。
“妈,对不起!”许千程心虚地说了句。
母亲轻叹一声:“这话,你去跟你爸说去!”
灶上的水开了,许母整理好情绪朝外面喊了句:“老许,好了吗?”
“好了!”许父应着厨房里蒸发的水汽,手里拎着个东西走了进来。
“爸,对不起!”许千程起身跟父亲道歉。
父亲放下手里刚宰的老母鸡,朝许千程摆了摆手。
饭桌上,跟小时候一样,老母鸡的两只腿儿不出意外地全都落到了许千程的碗里。
“吃吧!”母亲看着许千程。
“你吃!”许千程将碗里的两只鸡腿爹一个妈一个。
父母见状,脸上挂起了淡淡的微笑。
“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回来了?”父亲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要在村里办点事。”许千程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