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爷摇摇头:“你不用费劲了,只有我是,其他人都不是。”
萧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本有好生之德,想少杀几个人。你既然不肯超生他们,我也无可奈何。
别人不知道,你肯定知道随行女眷的身份。就算没有她,就凭你们刺杀江南总督,按律本就该是不分主从,一律以谋逆论罪。
俞大猷!抓获的青州守备亲兵共几人?”
俞大猷上堂抱拳道:“大人,共三十二人,其余已经在围捕中杀死了。”
萧风冷冷一笑:“堂下排成一排,让今晚留守诱敌的弟兄们监斩,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俞大猷一愣,看向萧风,他知道萧风并非嗜杀之人,这一下要杀死三十二人,确实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但萧风的眼神和语气中丝毫没有暗示他这是演戏,军法如山,俞大猷领命下堂,将那三十二个守备的亲兵列成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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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爷也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萧风,他在白莲教中地位不低,对萧风的消息自然也掌握不少,他也不信萧风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萧风看了一眼堂下,大喝一声:“斩!”
在一片哀嚎和求饶声中,大刀挥舞,人头落地,顷刻间鲜血染红了府衙之下的长街。黄知府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车里的常安公主,掀开帘子,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地看着堂上的萧风。
安青月和入画担心公主被吓坏,赶紧伸手把帘子拉下来,公主惊魂未定,嘴里喃喃自语。
“好吓人,他在府里真的从不动手打人吗?安姐姐,你可别骗我啊,他以后会不会打我呀?”
林师爷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萧风,萧风看着堂下的几十个捕快:“你们身为捕快,却甘受白莲教妖人的指使,围攻行刺江南总督,罪无可恕!拉下去!”
捕快们撑不住了,纷纷大喊:“大人,冤枉啊,平日里黄知府让我们一切都听林师爷的,他让我们干什么,我们不敢不干啊!”
其中几个捕快挣扎着站起来:“大人,我等都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啊!”
萧风冷笑道:“怎么这世界上总有人觉得,所有昧良心的事儿只要自己不是主犯,就不算作恶。一句奉命行事,就可以抹掉自己内心的罪恶呢?
我问你们,本官像是倭寇吗?俞大猷将军像是假的吗?那三百骑兵,人人有目共睹,你们可曾见过倭寇有三百骑兵吗?”
捕快们哑口无言,他们当然知道,不但倭寇没有骑兵,就连沿海地区的明军都很少有骑兵。因为在沿海地区,地质松软,泥泞难行,骑兵打仗并不占优势。
何况大明需要骑兵的地方太多了,跟北方游牧民族打仗的骑兵还不够用呢,哪有多余的部署到南方来啊。
这一句问话,不但捕快们难以狡辩,就连原本梗着脖子,也觉得自己听命无罪的民团,也都惊慌起来。
眼看捕快们都被拖下去了,林师爷绷不住了,大吼起来。
“萧风!你如此不加辨别,就不怕滥杀无辜吗?”
萧风淡淡一笑,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在手心中轻轻地拍打着。
“林师爷,你说我不加辨别,属实是冤枉我了。这本册子,是黄知府交出来的,是这几年来你为青州守军和捕快们请功的名册。
守备军功甚着,杀敌几十人,他的亲兵们杀人最少的也超过三个人。就是这些捕快,也都有捕杀记录。
他们杀的是什么敌?倭寇和白莲教叛逆!俞大猷身为备倭总指挥,却告诉我,这几年里,倭寇从未杀到过青州城!
青州唯一的接敌记录,是在几百里之外的海上!当时用的是登州卫的船队,并未调动青州城的守军!
青州身为府城,守军不足千人,就是因为这里并非前线之地,可青州府守备军功甚至超过了很多前线总兵,也真是奇事。”
瘫在地上的黄知府此时爬了起来:“大人,这,这不会吧,假冒军功之事,就算报上去,上面也会驳回的吧,可上面都认了呀,还给了赏银呢!”
萧风看了黄知府一眼:“这几年来,各地谎报军功之事很多,光是沿海地区,俞大猷就查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