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杀人再多,也比不上一种东西。”王永祥目光里依然充满了惊惧。
“什么东西?”王导冲不解的问。
王永祥咬了咬牙,愤恨不平道:“当然就是王三日勾子坐着的地方。”
“你说的是……公堂?”
二人沉默了许久,没有再说话。
王永祥怕王导冲还是不信,便开口道:“我虽然是农夫,却也是个上过私塾的文化人,我喜欢写一些世情小说,十年前,从大明朝全部地面到阴阳界,不少人都爱看我写的书,我也赚了些银财,本以为可以吃一辈子这行饭。只是,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且说十年前,月夜无光,王永祥当时还不是一副穿打补丁粗布,灰头土脸,为了一杆扁担就不要命的村汉。那时候他的脸还没有经过风吹日晒,面皮相当白净。与如今红黑枣脸,渺单眼,皱纹横爬的五十岁脱相脸很不相同。当时他的脊背也很直。
就在大明山后开州附近,民风淳朴,姑娘们也豪爽泼辣。一座不起眼的小城,竟然出现了两大才子。一个叫诸葛卧龙,自称是汉末三分武侯之后人。此人懂得颇多,才华横溢,年轻气盛,自持肚子里有些笔墨,自负是当年祖宗元素重组转世,承袭了武侯识海百分之五十的记忆,故不把天下大明放在眼里,常常语出惊人,不死不休,写军略之术,文笔通俗易懂,人人传颂,被开州一个大总兵收作了幕僚,当时开州东西地面复杂,匪盗横行,那大总兵用了诸葛卧龙献上的茅庐三策,带领着一帮子的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守备之流,辗转七十来个地方,断水割域,分阳祛阴,使得山后地面三年内不出匪类,谈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却也是阡陌交通,一派和谐。
另一个才子,便是这王永祥,写得几首鸳鸯蝴蝶,风月梨花,才子佳人的烧诗,又写的了世情秤砣,你卖我买,柄尘拂花柳,蓬门为君开的小文。不知多少书商都来找他求写稿子。这王永祥产量极高,江郎才不尽,只半日世间就能疾书万字,而且文笔上佳,不需要修改,前有伏笔,后有呼应,活扣死扣用的老道,不少人看完大呼精妙,反复咂摸。那些个不甚识字的,也要学了字再来看他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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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本就是同窗,互相倾慕,关系好的不得了。在酒馆开了一个单间长租。墙上挂着席子草榻,平时轻易不动。这里面有个典故,叫做甚么徐孺下陈蕃之塌。
这一日,诸葛卧龙与大总兵绊了两句嘴。回到了酒馆二楼那间房里。诸葛卧龙已经醉了,口中不住说什么天下之人,熙熙攘攘。什么怀才不遇,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什么狗官,反了,还我大汉,上黑山当黄巾一类的话。吓得王永祥一夜未睡。
这王永祥精神压力极度紧张,便也喝了坛酒,酒入愁肠,满腹牢骚由口出,说道:“这城里女子实在可怕,只认银两交情和情绪价值,却最忌讳和我这样用情至深的男子谈感情的。稍稍有一两句话拂了她的意,便要闹分手,谈杀人,当街使性子,恋别人摔自己,从精神层面和身体层面几乎将我吞成人干。我用情太深,定然不寿。尚未到而立之年,可如今那话儿已经越发不济了,一半是虚,一半是吓。只怕不久就要不绝于人世。我这一腔才华没有人懂,没有人问。那世间女子,只是为我写的故事而感动流泪,却又怎么知道,写故事之人的真心呢?而且,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感情波折,却在那些世情文章里,将人诡妖神的恋情写了个七七八八,这世间各类美好或腌臜训诫的事,都被我写的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