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日哪里还敢多说,掉头就跑。一应随仆,并那驾车的车夫,慌忙赶来保护住。
见两个抬轿的轿夫,便被他止喝住了,骑在二人胳膊上,拧着劲儿往前跑。向后又一个轿夫中箭,噗噜噜嘴里喷出来好些个物事,县令老爷更是慌张至极,撇了那二人就走。
原本花枝招展的彩旗队伍,霎时间成了被马踩踏的小集市,割耳朵表功的,卖破绽的,跪地买命求饶的,拉架的,扔推车的,骂县令的,应有尽有。
王县令经受了这一遭,早就面如土色,嘴唇发白,忽然一把拽住一个姓铁的都头。
这个都头却是个耿直汉子,看见了匪寇便要向前杀敌的。却被县令拉扯住衣襟:“糊涂蛋,带老爷我回衙门!不,回家!”那都头人老实,见知县大人如此吩咐,嘴里哪敢说个不字,把王县令往身后这么一背:“老爷,俺叫铁战师。”手里兀自拿条长刀,在土路上几个跃步,背着县令下了山岭。
王县令的乌纱帽掉在地上,青袍衣襟也揭开了,他哪里顾得了许多,一个劲儿拍打铁都头的后背。
铁都头生性耿直,性子也快,脚步如飞,蹭蹭几步,真可谓是登山涉水,越涧跳河,几下功夫就到了山底。这一路上,铁都头也是极尽巴结之能事,为的就是在王县令眼前留个好印象。
先前那个借拉稀离开的师爷在半路碰见了,就来骂铁都头:“你大胆!”
铁都头心里正高兴,这次保护县令有功劳,将来与县令一张桌子上吃饭饮酒已是必然的了,最好再当个正的都头,将来就是拿捏权柄的县老五。
哪知道被师爷骂了一通,心里正不舒坦。
师爷道:“这个都头也是坏到了极点,他竟然把大人背着,这不是拿大人您的玉背,来给他自己当挡箭牌吗?盗寇弓箭长枪刺来,伤害的可是大人您呐!”
王县令三日一听:“唔哟,这还了得!贬他的官!以后你就不要当都头了,改当班头!”
铁都头冷笑:“你认不得我的名字,所以告辞。”说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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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令哈哈大笑:“他叫铁战师,刚刚为了奉承我自报了家门的。贬!让他当个班头,三班日夜不休全值班,累死他!”说着,便跟随师爷小跑而去。
这一战不但是输了个彻彻底底,而且甚至于连脸面都不要了。众人输了这一仗,急急都往家里去。
那师爷平日里心肠歹毒惯了的,见县令被保护了,身边也聚了三十来号差役,就说:“如今也聚了三五十人,我们就到北寨底下一个小村子里去烧屠吧!”
县令假意问道:“为什么要屠我的百姓,师爷你滴良心哪里去了?”
师爷说:“所谓功劳两个字,就是战果的意思,不斩些土匪的头颅,挂在县城大门口、县衙大门口,标榜我们努力之战果,怎么能教县里百姓知道我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