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颖,你听我说!”王老三一头说着,一头就咧着黄牙宽衣,只见星斑黄鳝昂头笑,猩红利口从中开。衣衫都扒了,还让人听他说啥啊!
王导冲一听今日被他撞上这事儿,真是井落在桶里稀罕事儿,从墙角抄起一杆三股弯叉来,牛棚里止这一件农具,平日里给牛铲草料使的,不想今日派上用场。
王老三拿手比划:“你也知道北寨水浑浊料多,从了我,便送你一尾五斤大鱼。”
“胡说,哪有五斤的鱼?”
王老三呀的咧咧嘴:“你咋还不信,那鱼就在我家水池子里养着,还能往起翻跟头呢!一下就跃老高的龙门。我拉着你的手,带你上家看鱼去啊!”
桂颖一脸嫌弃:“可别叨叨了,你那是让我看鱼吗?到了你家我就成案板上的鱼了。”
这一句,给王老三整乐了,他也不管不顾了,就趴伏在桂颖背后,准备下手成了好事:“桂颖,你我都不是对感情随便且将就的人呐!我贪你的美相,你又喜食我的野味,我们刚好凑个一对儿啊……”
桂颖反过身来,将他手臂一咬,他躲时,被桂颖就势发力死命向前一推,王老三瘦小枯干的样,肋巴扇也撞在地上,硌得皮一阵生疼。
那王老三便温柔了些,说着唱词调调:“听我说,你有夫来我无妻。我无妻时好孤凄。你有夫也便似无,半刻不到淅沥沥。”
桂颖扭身要走,那王老三扑上来,桂颖听得背后脚步声放近了些,却忽然出脚。
那脚底沾着干黄土,踹在王老三膝盖处,往前一压,他便歪着倒了。
桂颖心里一惊,怕给王老三踹出个好歹来,届时再告到村中掌头处。虽然桂颖占着理,是正确的一方。但如今这世道岂是那般容易的?就好比鲁大师的直裰染皂了,浑水一搅,有理的反而成了没理的,没理的反倒搅闹三分。打人的获得了赔偿,挨打的再挨一顿夹棍。
更何况那王老三,正是村中掌头手底下排的上号的悍走狗,平日里打来多少野味赠了掌头吃。村中掌头如何放得过桂颖,怒气来便要纠合从外地雇佣来的蒙面人,闯到家里,一顿报复,桂颖岂不是被收拾个一抹外翻更肿,两行清泪谁顾?先前已有这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