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调查带来了很多阻碍,最后还是在一户手工艺品的商户那里从一位老者那听到了一些相关的消息。老者是少数对白礼还算知情的人,他小的时候听家里的人讲过关于那个老财主的事,而他自己的记忆也还足够清晰,能将那个故事再转述出来。
老财主只是一个不算吝啬也不算慷慨的普通有钱人,他在得到当年真正的那个枣园庄之后就策划着用这里的枣园来赚钱。当时他给雇佣的那些人开的钱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工资,不苛刻到让人抱怨,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心善的老爷。
这样的平平无奇其实挺罕见的,毕竟老人之后经历过了许多事情,自己思考后也会觉得奇怪——这位老财主实在是太平常了,甚至让人感觉他没有一点商人该有的贪婪,他平平稳稳地搞着种植,又发展山林间的各种产业,在当时的时候这种人也是很稀罕的,只是那时候枣园庄的人没有本事察觉罢了。
而后,迎来了一年的大旱,收成锐减,地方的税赋却不减反增,原本日子还能过得去的枣园庄周围立刻陷入了民不聊生的窘境,在送走了最后一批征税官之后,实在熬不住的几个乡长地保之类的人便叫上了当时还有分量的一些人开会。老财主虽说不怎么插手乡里的事,毕竟有钱,也被叫上了。
开会的话题无非就是今年怎么熬过冬天,以及明年要是收成还是这么糟糕又该如何,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老财主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死十个人,保证以后几十年风调雨顺,收成都是丰年,可以吗?”
这个会在现在引起无数人争论的问题,在当年的十分钟里就有了结论。
反正荒年持续下去死的人早就不止十个了,与其大家都死,十个人也不算什么。即便是那些当年衣食无忧的富户,也很快都同意了这个方法,哪怕他们知道死亡是随机的。
于是老财主主持,当地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呼吁,枣园庄的白礼成功进行了。而在那之后,果然这里风调雨顺,再也没遇到过任何饥荒,就连外面年景最不好的几年,枣园庄这里也有堪称丰收的收成。
那之后老财主也没有借机提升自己在枣园庄的地位,除了人们改了枣园庄的名字以外没有任何改变。直到又过了很多年,老财主已经很老了,他再一次出面向枣园庄的人说,土地的使用也到头了,早散好免灾。紧跟着两天之后老财主家的主屋就燃起了大火,村子里的人去救火也只是救下了一些断壁残垣,在庄园别的房子中人们发现了不少财产,而老财主一家已经不知去向。
“是不是听着很神棍的一个故事?”陈航讲完之后说道,“宋姐姐猜测这老财主懂不少道术,旁门左道也算,反正这样的人不可能轻易死掉,就连消失估计也是有什么后手。世俗的钱财对他来说没有太多吸引力,他很可能是打着这个幌子在干一些别的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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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过旧址了吗?”
“啥都没了。新一代的人不知道老财主的本事,那一片旧庄子没人管,第一年里面的昂贵物件就被搬了个干净,后来一些大件笨重的家具也被拉走砍成了拆,最后一对年久失修的空壳房子,干脆就推了重建。现在那边唯一还算是庄园曾经有的部分就是枣园的围墙,有大概五十米的一段。”
“就剩下这么点了……”
“宋姐姐正尝试着能不能从那里面挖一些线索出来,不过她也说很困难。我们现在就在墙边……倒是没有你们那么惊险刺激。话说那只鬼看上去恐怖吗?”
“除了没有脸以外都和正常人一样。除了我们这些意识到她存在的,恐怕外面那些普通人也发现不了她的问题。”
“怎么会?”
“哪怕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眼中是不一样的,只要那些人不详细交流看到的外貌,那么认知依然会是共同的。”陆凝叹了口气,“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白礼已经开始了,你没注意到吗?”
“知道啊,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放弃不管吗?临阵脱逃可不是我的风格,最多把诗兰送走。”
“故事里的我们不会这么早就死,但是现实中……我不敢保证。除非我们真的能看破白礼的布置,并针对性破坏——鬼怪反而不是最要紧的,这一次是和人斗。”
“最坏的情况下,死一个人我们也能有线索了,这么大的破绽,那个人藏不住。”陈航信心满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