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你面前跑掉?这是个什么妖魔?”
“不是分身,是替身。”宁恪取出一枚红丸丢入了面具嘴里,“但我已经抓住它的位置了,这种妖魔,替身也不会很多。”
“等下,你是不是又要——————”
怒目的声音被时间拉长,消失在了风中。
在一条阴沟之中,泥浆里面,一个只有幼年犬大小的妖魔正在泥浆中掘进着。
它很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整个躯体如果不是裹在泥浆里面,那必然会是婴儿一样的白色,但头上却是一只几乎只能看到嘴的,猪猡一般的脑袋。“凿齿”的正体便是如此,或许没人会想到一只食人的妖魔,居然只有这样大小。
它感知到了危险,所谓随意捕食的场所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它准备顺着阴沟回到自己熟悉的野外去,哪怕不像现在吃人吃到饱,也不会突然有个非常厉害的家伙来找自己。
以前也有一些有点本事的来找它,可是没有谁能避开它的牙齿……今天这个,却连它也捕捉不到行动轨迹。
不,等一下。
凿齿的嗅觉其实非常敏锐,它闻到了那腐烂臭味之中,传来的一丝香味,只有食物拥有这样的特征。
是刚刚那个“食物”。
它正在被“食物”追杀。
凿齿昂起了头颅,将嘴拱出了泥浆,曾经咬碎无数人的牙齿骤然出现,却只见到了一道带着火的寒芒横扫而过。牙齿传来的疼痛已经不重要了,那火焰将它小巧的躯体从泥浆里卷了出来,跟着便是金色的光辉切下了头颅。
断面上飞溅出了泥浆,被斩首的躯体落地之时,就已经变成了烂泥。
“刚刚就是这么跑的。”宁恪将剑缓缓收回。
“哈,不过这一次可就跑不掉了,毕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它确确实实被你砍下了头嘛。”怒目附和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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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楼中,温容已经伸手按住了戴上面具的申云竹。
他的头颅已经被温容打开,那里面的记忆已经浑浊,看上去遭到过严重的污染,这样的记忆,温容肯定是不会去吃了,她也知道戏班里面问题很严重,甚至就出在新来的戏班班主身上。
可是温容现在也不是对妖魔一无所知了,有那七个妖王一路上硬塞的知识,她知道这等复合的手段,恐怕是妖将甚至妖王才能办得到的事情。而无论哪个,都不是她正面战斗能打得过的,如今映魂镜不在手边,光凭着“秋后问斩”,她担心自己阴不了那个班主,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不容易找了几个手下,结果全都没了……唉。”温容缓缓合拢了这位青衣的头盖骨,她知道刚才的话里面有不少也是对方的真心话,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被蛊惑。然而如今看来,只是有些野心的平民,同样躲不过荥阴的灾祸。
她摘下面具,对着尸体说道:“我会帮你查一查的,至于报仇……看情况吧,我不一定有那个本领。”
接着,她便开门离开,无人知道她曾经来过常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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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凝终于起身,走到了窗边。
她已经等候了许久,除了一些阴惨呼声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出现,让她一度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情况出现。
最终,当她觉得这样一直等下去显得有点傻的时候,才打算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屋檐上有一个妖魔的头颅,被绳索悬挂在那里,血水正在沿着眼眶流出。借助依稀的月色,陆凝可以看出这个头颅是个牛头的样子。而血水落下的地方,阴魂显现,发出一阵阵叫声。
“它办事不利。”一个声音,自陆凝头顶传来,“这么久都没有和你起遭遇,那我就只好亲自处理了。”
呼啦一声,一蓬黑发飘落,一双紫色的眼睛骤然出现在陆凝面前,相距不过咫尺。
“星夜来访,恕我打扰。吾名夜游,特来见日游所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