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烈酒入喉。
继续。
寒冷夜里,或许只有夜风能听进去几分。
易年一句话一口酒,孙大力无声回应。
小半个时辰后,酒坛空了。
一坛烈酒,半入坟半入喉。
易年的脸色不变,眼眶有些红。
将空酒坛扔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摸着孙大力的墓碑,开口道:
“走了…”
说着,提着另一坛酒转身离开。
分别,有时没那么多话。
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下了铁木峰后,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这里望去,能看见御南军营。
都点着篝火,将夜照的很亮。
只有新兵营,小的可怜。
四下寻摸了下,找了一棵枯枝,将上面的积雪掸落,坐在上面,抬头看着天空,开口道:
“天这么黑,跟了这么远,不怕吗?”
身后跟没跟着人,易年听得出来。
跟的是谁,易年也听得出来。
新兵营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人能让他们识趣离开。
话音落,雪地里有声音响起。
同白天同样打扮的南北北慢慢走到了易年身边。
看向易年,开口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语气没有丝毫惊讶。
发现不了,她才会感到惊讶。
易年伸手指了指新兵营。
从那里就听见了。
“那怎么…”
易年摇了摇头,开口道:
“新兵营像孙大力那样的人有很多…”
说着,忽然顿了下,苦笑了下,继续道:
“以前像孙大力那样的人有很多,有能力,有担当,因为不屑于靠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往上爬,得罪了人,便只能来新兵营过着很可能没再没出头之日的日子,听张营头说,以前有些受不了便退了伍另谋生路去了,所以留下的都是真正热爱这片军营的,可他们到死,也没有走出这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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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北听着,走到易年面前,神色庄重,开口道:
“以后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御南军,不,是南昭,谢谢你。”
易年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用谢我,不过有你这句话,这几天我也没算白忙,坐。”
说着,指了指旁边清理出来的枯树。
南北北坐下,易年从怀中拿出了两个酒杯。
用衣服擦了擦,余光扫见南北北正看着自己,停了动作,尴尬的笑了笑,开口问道:
“不介意吧?”
南北北摇了摇头。
“不介意。”
易年点点头,将剩下的那坛酒倒满酒杯递给了南北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南北北有些不明所以,接过酒杯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请你喝酒。”
“请我喝酒?”
南北北脑袋一歪,被易年说的有些懵了。
易年继续点头,开口道:
“对,喜酒。”
“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