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你不太对劲。”
韩老夫人看出了她笑容中的勉强,轻声问:“能否告诉祖母,你是否心有顾忌或是疑惑?”
“并非顾忌,也未曾疑惑。”
韩霜锦乖巧摇了摇头,而后轻声说:“但孙儿确实是有点害怕。”
“害怕?是不是昨日见血吓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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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立刻反应过来,到底是养在了深闺中娇滴滴的大小姐,昨天经历了这么多事,能够撑着处理完两人已是不易,后来见血估计是被刺激到了。
“一点…”
韩霜锦弱弱地点了点头,她靠在了韩老夫人怀里,轻轻地说:“祖母,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怎么会呢锦儿,不许这么想!”
韩老夫人心头一颤,轻轻地拍了拍韩霜锦的背,满满的怜惜。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容易就被吓着。”
韩霜锦确实害怕,她害怕自己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更害怕自己成为最令人讨厌的那种人,她不要。
“不是的锦儿,你在祖母心里已经很厉害了。”
韩老夫人叹了口气,或许是最近韩霜锦表现得过于强势和厉害,让她隐隐有些忘记,她的锦儿也只是一个十八年华的小丫头。
“那时你爹离世的时候,祖母想了很久,不知道应该把家业交给谁,甚至已经决定好,实在不行就把所有的铺子卖了,我们靠着田地也饿不死。”
“只要有祖母在,就不可能让韩庆年和韩庆丰沾染属于你的一分一毫。”
“但是你站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撑起了这个家,出乎老身的预料,你自小便对这些不感兴趣,有时遇到不擅处理的事都会惊慌失措,又何论成为一家之主?”
“祖母还记得呀,那时候给了你铺子,若是在别人家,那定是欢天喜地的,你可倒好,账看不明白,手底下的人不服你,你便毫不犹豫就送回来了。”
“那时候老身还在想,这样也好,日后挑个稳妥得当的夫婿好好照顾你便是,反正有你爹爹在,谁都不能欺辱了你。”
“未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韩老夫人每次回忆起来的时候都无法忘记脑海里韩升平安静躺在棺材里的身影。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是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祖母,锦儿知晓的。”
韩霜锦握住了韩老夫人的手,轻声说:“锦儿知道昨天对锦儿很好,爹爹和娘亲也都很好,这是爹爹的心血,锦儿也不想它落入别人手中。”
“好锦儿。”
韩老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这样也很好,祖母。”
韩霜锦轻笑着说:“锦儿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好好守护韩家,慰藉爹爹的在天之灵。”
“之前孙女确实不喜铺子的事,勾心斗角,账目复杂无比,孙女不喜欢。而且有爹爹在,孙女不折腾那些也可以开开心心的呀。”
“之前确实是孙女自私,什么都不去想,只顾着自己开心就是,可如今不同以往了。”
“爹爹骤然离世,张鸣欺负韩府无人,就连韩庆年和韩庆丰都想置我于死地…”
韩霜锦叹了口气,提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忘记,那鼻尖的血腥感。
“锦儿。”
韩老夫人握住了她的手,看她实在难受的厉害,心头更疼。
“祖母,孙女只是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韩霜锦抿了抿唇,看向她,语气越来越低:“这样真的对吗?”
“为何不对?”
韩老夫人打断了韩霜锦的胡思乱想,干脆利落地点出了此事的中心:“若你没有发现呢?若你未曾遇到花园中的两人呢?”
若事情真如韩老夫人此事说得这么发展,那昨日死的,就是她!
一瞬间的醍醐灌顶让韩霜锦眸光微亮,而后看向韩老夫人,握着她的手也在发抖。
“锦儿,这也算是你的成长。”
韩老夫人摸着韩霜锦的头,此前的她晕了过去之后起来处事便极为不同,韩老夫人也有怀疑过她是否不是她的锦儿。
但此刻听韩霜锦这么说,她心头的疑虑尽数消散,是自己多虑了,锦儿怎么可能不是锦儿?
她只是被迫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不让别人发现她的软弱,因为她今时今日的身份不同,不再是那个可以什么都不管的闺中大小姐了。
可是她也会害怕,她的锦儿也只是个孩子。
韩老夫人想通这一点,便能够明白她昨日为何会屏退下人,不让人守夜了。
“祖母,我害怕。”
韩霜锦抓着韩老夫人的手,她怕啊,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之后会对生命越来越冷漠,会像今天这样毫不犹豫对别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