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辅文臣出身,又在枢密院任职,现为靖安司司正,自然知道这方小印的分量。大宋皇帝的儿子,在各自封王之后,少府监督造王印分发诸王这是规制。每一位王爷都十分珍爱,康王赵构也有一枚。赵桓升任太子,自有太子宝玺,也就不再用王印,一般作为纪念留用,或作为私章,在文玩字画上留押作记。现在,赵桓官家把这方小印送给曹辅,其中寓意,曹辅自是深知,但就这份信任与责任,就非同一般。
曹辅颤抖着双手,接过小印,小心揣在怀中,双目已经湿润。赵桓走近曹辅,非常难得的拍拍曹辅的肩膀,低声说道:“我现在身边的人,也只有一个朱远山还能用,其他的,还不能完全相信。反倒是你们,我信得过。九哥信里所讲的事情,虽然非常难做,但我还是相信你们,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不要顾忌太多,唉,能多保全一个,总是好的。去吧,以后非朕召见,不要再来!”
赵桓眼看着曹辅擦着眼睛,退出了垂拱殿,心里不由得长叹一声,城下盟,阶下囚,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一样。唯一看到一丝曙光的,反倒是当初自己派出去的“告和使”,莫不是真的造化弄人?
正胡思乱想间,朱远山悄悄走进来,低声禀报道:“官家,金使杨天吉告见,说二皇子元帅有口谕传达。”
赵桓没有接话,反倒是看了一眼朱远山一眼,说道:“中官,你是自定王府就伺候的老人了吧,还记得当年,你还认了皇后的远亲,唉,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人伺候着,心里舒服一些。”
朱远山伺候赵桓两口子多年,又打理三殿日常事务,其实,比谁都懂赵桓的心思,今天官家没有接话头,却拉家常,极为反常,加上方才曹大人有所失态而出,朱远山心里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七七八八,遂即弯下腰,低声说道:“官家,我从十四岁进王府伺候,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年啦,一直伺候着官家和皇后娘娘,这几天,看着官家日渐消瘦,老奴心疼啊。一把老骨头,还能为官家做一些事情,有什么吩咐,您就让老奴去办,老奴还是有一些能力办好差事的,您和皇后娘娘待我恩重如山,我晓得该怎么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桓点点头,叹口气说道:“在宫中,我只信你。现在,我有一种预感,很是不妙。如果万一发生一些事情,你一要照顾好娘娘,二来,曹辅的靖安司,你暗中可多有协助,但不要参与,懂吗?”
朱远山点点头,说道:“老奴记下了。”
赵桓冲他点点头,继而说道:“让杨天吉进来吧,我倒要看看,金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金人没有耍什么花招,是直接要钱、要物、更要人。
赵桓看着杨天吉趾高气扬的背影离去,心里恼怒交织,什么时候,不就是金国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吗,也能在大宋官家面前抖威风。看到赵桓脸色铁青,在一旁伺候的朱远山小心翼翼地劝慰道:“官家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不过是金人的一条狗而已,作孽多了,自会遭受天谴,切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