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印笑道:“怎么?牛鼻子,你不是整天吹你的承转司很厉害吗?怎么一出去,就怂啦?哈哈哈。”
张孝庆瞪了宗印一眼,不阴不阳地说道:“我的人,干的都是脑袋掖在裤腰带上的勾当,什么人什么角色,自是眼明心亮,可不是吹几句大话就能办成事的。”
这俩人一直不对付,有机会就会掐几句,宣抚司的人都习惯了。
副使孙绍远皱皱眉,鼻子里“哼”了一声,宗印和张孝庆都不再吭声。他们不怕范致虚,倒是有点怕这个孙绍远。这个孙绍远,文质彬彬的,离京赴任时只带了三名护卫,从东京一路走到京兆府,却带过来近万人马,号召力不言而喻,这些,也是孙绍远手里的嫡系,别看范致虚身为六路经略使,可他没有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嫡系部队,能指挥的动的,只有王似、王倚两路,鄜延路张深是个墙头草,但说到这三人,还真算不上嫡系,只能说很比较听话。可孙绍远牢牢把一万人抓在手里,下力气死练,反倒是现在六路大军里的精锐,范致虚能在潼关形成不进不退的局面,很大程度,在于孙绍远在背后的支持。
知同州(陕西渭南大荔地区)、宣抚司参议司正唐重,是范致虚的心腹,也是高级幕僚长,瞪了宗印、张孝庆一眼,带有一点训斥的口气说道:“我等和金兵相持日久,皆原于内部颇有二音,娄室一万人马,就挡住了我们十几万大军,果真是金兵骁勇?还是我军羸弱?”
又冲范致虚说道:“大帅经略六路大军,皆是西军精锐,却难有作为,未能勤王一步。王总管不战而退,置大帅于不利之地。现金兵后撤,应鼓气追击,寻找战机。张参议的承转司也不是没有功劳,金兵西路大军,已经回撤了一路,现在,恐怕是完颜宗翰的大军北归的重要时刻。金兵坚城固守,我们无能为力,但宗翰几万大军洒在北归的路上,就是我们的机会。诸位,大家要想清楚,我们和大帅的利益前程,可是一体的,所谓一荣俱荣,如果以后秋后算账,大家没有几件拿出手的功劳,到时候,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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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下来,众人都低头不语,是啊,这个时候,好就都好,坏,谁也跑不了。
这个时候,现为陕西制置使、兵马副总管的钱盖,上前冲范致虚揖礼道:“大帅,钱盖愿为先锋,请战!”
范致虚虽然军事上外行,但政治上却是老手,自己年事已高,再不拿出点惊人的业绩,很难进阁拜相,他看看唐重,唐重点点头,再看看宗印,宗印也是点头示意,遂下令道:“钱副总管率一万人为前锋,杜常副将,即可出发。走河中府,出龙门,走汾州孝义,北上太原府,宗印,你随这一路,那是你的家乡,路熟悉。”钱盖、宗印二人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