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长老的座椅被放置在一个高高的台子上,他端坐在那里,俯视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儿子”。
崔闻泰想看到他的模样,却被勒令不准抬起头来。
“求您救救弋阳。”崔闻泰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大胆过,“他,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求您别让他死。”
“你……的朋友?”柴长老慢慢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崔闻泰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浓浓的轻视与嘲讽。
“你,还有朋友?”
柴长老轻嗤一声,那声嗤笑像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脸上。
崔闻泰不敢应声,只得将头低得几乎触到地面。
柴长老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可知道弋家有反叛之心,所有人都得死?”
崔闻泰想说弋家根本没有什么反叛之心,那些说辞只不过是为了掩盖长老会杀人取血的残忍行径的遮羞布。
可他不敢。
他咬紧牙关,一声都不敢吭。
柴长老见他毫无反应,无趣地啧了一声。
“那小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宣判了弋阳的一声,“我放心不下他,你去将那碗毒药喂他吃了,我便留他一条性命。”
“毒、毒药?”崔闻泰头一次在柴长老面前抬起头来。
他首先看到的,是用金线绣着一团一团吉祥图案的黑色袍子。
然后,一张既年轻又苍老的中年人的脸,突兀地闯进了他的视线。
这就是他的生父。
只看面容,柴长老似乎只有四十岁左右,可那双眼睛,又仿佛经历了无数个轮回一般,盛满了衰老与晦暗。
崔闻泰赶紧低下头去,只是口中仍然试着想让柴长老收回成命。
“为什么非要吃毒药呢?弋阳跟我自小一起长大,他不可能有谋反的心思,我敢拿我的性命作为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