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对田中隆太的愧疚,也有对雾隐村情报网络以及反应速度的超预期,更有对其残忍行径的震撼,乃至恐惧。
虽然,早在木叶之时就曾听说过血雾之里的残酷作风,此次前来这里,父亲和母亲也反复强调过数次。
但此刻亲眼看到,那早晨还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的大叔,此刻的头颅就装在那礼盒里,鹿丸才第一次对“残忍”这两个字有了切肤的实感。
正待鹿丸消化之际,无意间,眼神瞥到了一旁的宇智波佐助。
情况,似乎有点异常。
他的周身似乎正在微微地颤抖着。
鹿丸扭头看去,月光下,佐助的双目已经变得充血猩红,表情极其可怕。
这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负罪感,只令佐助浑身都感到极不痛快。
只见佐助勉强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伸手将礼盒重新装好,又郑重地将包袱重新裹了起来。
随后,打结为环,将人头挎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干什么?”
君麻吕吃了一惊。
相比于木叶二人,君麻吕看到人头之后倒是没有太大的感受。
多年来,在大蛇丸身边的他早就已经见惯了生死。
无论是基地中,忍者之间的搏命厮杀,还是大蛇丸热衷的活体实验。
人命都如同耗材一般,流水线一般被推动着,一个接着一个被动完成了收割。
耳濡目染之下,君麻吕早已对生命变得十分漠然。
忍者的死亡是家常便饭,平民的生命更是视如草芥,死掉也就死掉了。
此刻,看到佐助和鹿丸二人的异态,他只是觉得奇怪。
“起码,将尸首给他的家人带回去。”
佐助嗓音嘶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被发现的话,没有旅店会愿意接收我们的。”
君麻吕继续随口说道。
“那就不住!”
佐助猛然发怒。
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君麻吕吓了一跳,看了眼愣在一旁的鹿丸,神情尴尬,只得低头赶上。
前方店铺挂着灯笼,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家旅馆。
门头上的旗子在风中猎猎作响着。
上书着一个“泊”字,取其临时停靠,住宿之意。
君麻吕心中一喜。
两夜的海上漂泊,再加上一天的奔波劳累,任谁都想要在柔软的床上休息一宿。
君麻吕和鹿丸先后站住,正待要开口说些什么。
只见佐助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径直走过了这家旅馆,甚至没有抬头向其店内看上一眼。
仿佛与自己赌气一般,佐助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来到城边的一棵大树旁边。
只见他清理出一块相对干燥的空地,将包袱自身后取下,轻轻地放在一旁。
随后独自一人,抱柴生火,靠在那大树之下发起了呆。
听人说,如果盯着火看的够久,就能看到所有的世事变迁。
篝火噼啪作响。
跳动的火光照在佐助英武清俊的脸庞之上,看起来忽明忽暗。
他就那样愣愣地坐着。
红色的火焰倒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脑海里翻腾出许多故人的脸。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佐助痛苦地闭上双眼,心脏绞痛着,痛恨这该死的忍者世界。
“不,这不是你的错。”
仿佛听到了佐助的心声,鹿丸出现在了一旁,低头对佐助说道、
他们两人终究还是跟了上来。
身后,是一言不发的君麻吕。
只见鹿丸静静坐到佐助身旁,同样背靠大树坐了下来。
君麻吕则在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向火堆中添着干柴。
“雾隐村对于外界的提防,以及采取手段的凌厉作风,远超我和父亲的预期。本以为,起码要等到雾隐村中才会遇到这样严苛的防守。”
鹿丸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张口理性检讨着。
“隆太的死,我负主要责任。”
佐助抬了抬手,又无力地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