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涉及的是税赋改革,乃是天下重中之重的事情。
朱祁钰扬起嘴角,轻笑道:“朕有一法,诸公可以回去商讨,括一州县之赋役,量地计丁,丁粮毕输于官;一岁之役,官为金募;力差,则计其工食之费,量为增减;银差,则计其交纳之费,加以增耗;凡额办、派办、京库岁需与存留供亿诸费,以及土贡方物,悉并为一条,皆计亩征银,折办于官。”
简单来说,这便是一条鞭法,记亩征银,统一赋役,如果没有这项政策,后面的摊丁入亩便不存在。
当听到圣人如此说,百官脑子有点懵。
难不成眼前的人是个天才?
朱祁钰看着文武百官,一个个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乖乖站好,眼巴巴看着讲台上的老师,等待老师解惑。
“如此,尔等皆回去,集思广益,探讨可行性,下次大朝,朕要见到明公们的奏折。”
好家伙,听到圣人再次布置作业,而且这次的作业和上次不一样,上次他们还能躲在阁老尚书们的身后,这次竟然要检查!
“臣领命!”
该承受的,自然要承受。
散了朝,陈循和一众尚书停留在殿外的台阶上。
几人对视无言,许久后,王直叹了口气,对着陈循问道:“圣上不曾和陈尚书说过?”
闻言,陈循直摇头,道:“不曾说,今殿上,某也是初知,但田赋卷宗,圣上有往某府送了一份,因而某才知如今田赋糜烂。”
听着陈循说完,王直又看向于谦,还没问,于谦就摇头道:“某也不知,不过某觉得,此法甚好,可抑制漏税,减轻农户负担,只不过,某觉得急了些。”
以于谦当前的目光,觉得还不是时候,毕竟现在的大明,商品经济还没完全发育,可以说这政策超前了。
或许是有所保留,所以圣人才让百官再议。
其实,朱祁钰也很矛盾,不管是摊丁入亩还是什么,百姓终究是守不住自己的田地。
除非和后世一样,收归国有。
事无万全,若是这么做了,那么由谁管理就是很大的问题,技术跟不上,天上没有卫星飘着,就算是国有,也会被人侵占。
贪腐是一场漫长的斗争,是和人性的斗争。
当然,合法化除外。
从偏殿走出,准备上马车的朱祁钰,被兴安喊住,然后就看到于谦等人走了过来。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