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些产业的作用之一,其实就是回收银两和发放银两,中间创造出来的东西便是价值所在。
“是臣见识短浅了。”
于谦起身弯腰,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而朱祁钰摆了摆手,笑道:“也不怪于卿,军商本就不能为一体,你只需要知道,往后募兵要钱,兵器火器要钱,吃喝用度,都要钱,而如今大明税赋,无法承担往后募兵用度,若不提前铺好路,于卿能想往后兵卒无军饷的场景吗?”
闻言,众人神色也是凛然。
募兵制的建立在于军屯卫的败坏糜烂,但是,之前的朝堂只想到了募兵,却没多考虑军需用度。
和后世议会制一样,大多只看眼前,并不会过多思考二十年、五十年甚至百年之后所可能发生的场景。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有的垂首,有的闭眼,将当兵无饷纳入考量之内,做出简单的百万大军所需要银两的算学。
许久之后,王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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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英明,思虑之深远,老臣佩服。”
以额接地,王直拜服。
内阁所接触的并非片面,相反,他们相互探讨,比身处皇宫的皇帝还要了解大明。
衔接朝堂上那消失的人和地,带入募兵制,再到朝廷入不敷出的时候,只需要些许天灾人祸,那天下注定再起烽烟。
“其实诸公应该比朕更加了解才是,祖宗之法于军屯,可军屯败坏,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朱祁钰昂首说道:“当初朕言,若有万世法,那便是不断改革,推陈出新,此基础才是万世之法,便是如此,也不瞒着诸公,这新政只是开始,如那西城,朕虽然给的多,但收获也颇丰,只是商非政。”
叹了口气,朱祁钰作忧愁之态,继续道:“目光短浅,只在乎眼前利益者,或许会有骚乱,但税,是必须的,不然就算朕平了漠北,异族的铁骑,也或是火炮,终将侵染中原。”
这话在不同部门的领导耳中,所理解的都不一样。
如吏部,王直知道,若官吏不进取革新,那么会被这新朝堂取代;礼部是前车之鉴,而工部现在已经有了迹象。
至于兵部,火力优势学已经深入人心,所以于谦丝毫不怀疑,如果异族掌握火器火炮,那中原也会岌岌可危。
就算是刑部,但从新政之前,以往祖宗之法早就不够用了。
户部更不用说,搞钱!必须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