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难道不是?若无人耕地,收不上粮税,那边军粮饷如何发放?”
书生立刻将矛头指向了高谷。
同样,高谷也看向了年轻的书生,反问道:“官绅可需纳税?”
“自然无需,为天子牧民,掌管一方,守天下之太平,如此重任,优待是必然。”
书生一脸正气说道,十年寒窗苦读,享福怎么了?
“那不就得了,佃户可没有田地,佃户纳的是丁税,不是田税。”
涉及税改,接连好几日都在激烈的讨论,而佃户便是其中之重,高谷自然是知道。
而且,一个书生,自然比不上朝中阁臣,书生能想到了,朝臣怎么会想不到。
被高谷这么一堵,书生脸色更加胀红,可是高谷说的是事实。
佃户不仅要交丁税,还要交给地主田租。
能演变到流民的,多是经历过这个过程,各地黄册数据都有,鱼鳞册合法变动田地主人,查一下都能知道。
所以,站在改革的一方,听到书生的论点,高谷觉得有些可笑。
供养军队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地主,而是天下农户百姓,甚至是商户,绝对不是乡绅这类地主。
搞清楚这个关系很重要。
“但,但这也不是其逃离故土之由。”
书生等着高谷,犹如强弩之末说道。
“难不成任由其饿死在地里,也不让人找出路活着?”
高谷冷眼看向书生,若是读书人都是这样的思维,难怪会激起民变。
“小郎君,若不是被逼无奈,谁又愿意离开故土?”
一个老工人喃喃说道:“祖坟都在,谁又愿意不孝?”
越来越多的工人看向书生,眼中满满的鄙夷。
现在的他们可不是在地里苦苦挣扎的农户,经历过苦难,更能知道现在的不容易。
“某与何等粗鄙,不敢苟同!”
书生扔掉筷子,猛然挥了挥衣袖离开。
而高谷,则是默默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