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不解和不甘,少部分倒是并不意外。
王尧臣就是不例外的,眼神却也黯淡了一下,定了定神,往下看去。
他看到了韩琦,排在第三。
他看到了文彦博,排在第五。
但还是没看到自己。
过了前十,王尧臣的脸色已经沉下。
历史上他是今科状元,但没有连中三元,这点是可以确定的,否则荣耀又会更上一层,至于解试和省试的具体排名,这就没有记录了。
不过以正常水平论,这位即便不是第一,也会名列前茅,至少在前三之列。
王尧臣也有这份自信。
但现在,前十都没有他。
明清时报名次,对乡试第一名解元以下,也有一些恭维称呼,其中第二到第十名就叫做“亚元”,当然有的地方是所有通过乡试的举人,都可得这个称呼。
王尧臣并不知亚元这个称呼,可前十名是一个档次,这无论在哪个朝代类似的,现在居然都没有他,显然就是发挥严重失常。
直到第十三名,才终于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上。
王尧臣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旁边传来平和的声音:“伯庸兄?”
王尧臣睁开眼睛,看向韩琦,苦笑道:“让稚圭见笑了,我在写完后,就知此次答得不好,无论是诗赋,还是贴经墨义,都有疏漏之处,只是终究抱有侥幸之情啊!”
韩琦其实也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但大家都是这样,如果科举考试和平日里做学问一样,那也不会出现许多名家大儒一辈子都考不上的情况了,便轻声安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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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由这位尚未及冠的学子安慰,王尧臣心情好了许多,另一边公孙策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先为狄进高中榜首感到欢喜,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下去,别说前十了,都看了将近五十名,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公孙策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吞咽着口水,继续往后看。
看啊看啊看啊……
终于,在榜单的末尾,排名倒数第三的位置,看到了“公孙策,淮南路庐州人士,景德二年生人,年二十二”。
他长松一口气,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松开,但在意识到这是什么排名后,脸又涨得通红:“若不是国子监的解额多,我在第一场解试就被刷下去了?”
国子监的解额,即录取人数是全国最多的,今年足足有一百个名额,次一级的就是开封府乡试和锁厅试,也都有大几十个名额。
而天下四百军州的平均解额只有十人,大部分地区都只有个位数,有的甚至一个州只有三名贡生举人。
这也体现出寄应开封府的好处,有的学子才学不够,靠着长辈世族的人脉关系,得高官举荐,入开封府考试,反倒能考中。
当然如果移籍的学子是当地最优秀的,地方上的其他人也高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如果是那种纯找关系的,倒也无妨,解试过了还有省试,那场考试就没办法走后门了,到时候才学不够的,依旧会被刷下去。
由此可见,公孙策如今的九十八名,其实是会被别人讥讽一句纯走关系的,他都还不了嘴。
因为就这成绩,在极重文教的庐州,还真不见得能考中,你反驳不了!
所幸这个时候,也没人注意到他,那边厢已经吵起来了。
“这河东狄进凭什么高中头名?”
“我们要看答卷!我们要看答卷!”
解元除了在地方上有名望外,实际意义并不大,毕竟许多偏僻的军州,第一名解元也是第二场省试的陪跑。
但如果说哪个地方的解元,最有地位,最得外界看重,那毫无疑问是群英汇聚的国子监发解试!
那是打败了众多寄应开封府的地方才子,独占的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