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这么大胆?”
陈尧咨目光沉冷。
吕安道则道:“大府,下官有一個想法,敢干这种事的,恐怕不是贪婪收了钱财,而是有把柄在外人手上,不得不做!”
狄进点头:“我同意吕判官所言,而且这种把柄往往会连累全家,逼得此人不得不这么做。”
陈尧咨也觉得这样更合理,能在开封府衙当吏胥狱卒的,都知道好歹,涉及太后和官家生母的事情,听听都知道会引发多大的震动,不到万不得已,谁敢传这等事?
“连累全家老小的把柄……好好打听一下,这些人中近来有没有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
吕安道再度领命去了,陈尧咨看向狄进:“仕林,娄彦先多次想要见你,此人受得起严刑,却受不住仇人的刺激!看你的了!”
……
“娄彦先?”
当戴着镣铐的重犯被押入审讯室,看着眼前的人,狄进不由地愣了愣。
朱儿只是胖了些,就担心昔日的同伴认不出自己了,这位何止是胖,肿得跟猪头似的,哪还有半点昔日“七爷”自命不凡的模样?
娄彦先被这份眼神刺痛了一下,屈辱感疯狂翻腾,如果有什么最让人忍受不了的事情,莫过于先被一个仇人猛扇大嘴巴子,然后再被另一个更恨的仇人目睹惨状。
不过娄彦先忍了忍,还是压下这些心绪,冷笑道:“狄仕林!你还是忍不住这等立功的诱惑,查这起太后谋害天子生母的案子了!”
“还怪客气的,称呼我表字?”
狄进眉头微扬,心想终究是大户出身,这个礼节倒是没有丢弃,却也毫不客气地道:“表字是朋友之间的称呼,你不配如此称呼,我们还是直接些吧!”
娄彦先面容扭曲起来,却又不能说自己是被打得狠了,形成条件反射,咬着牙道:“那便直接些!你想查案,我可以告诉伱啊,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此案的天大秘密!”
狄进皱起眉头:“你昨晚睡好了吗?怎的满嘴梦话?”
“啊啊啊啊啊!”娄彦先终于尖叫起来,被吴景折磨了两三个月还能撑住的他,在短短两句话中破防了:“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狄进确实没料到对方的精神状态如此糟糕,但也猜到了原因,吴景这个狱友当得十分合格,平静地看着对方把锁链摇得哗啦啦直响,歇斯底里了好一阵,呼呼喘息着安静下来,才开口道:“这案子,我早就在查了。”
娄彦先愣了愣,嗤之以鼻:“你别胡吹大气了!这案子怎的也与你有关了?你怎么不说全天下的案子,都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