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瀛嘀嘀咕咕表达不满,前脚还在暗骂皇帝老子不是个东西,这马上就被小媳妇打脸。就没有办法啊,想要自由自在,就要使劲的舔。
一路无话不谈,入府家宴,当晚朱常瀛便在王妃房中睡下。
久别胜新婚,两人自然好生探讨了一下人生。
转过天,小沈妃便将自家男人推出卧房,送进书房。书房里文件堆积如山,但分门别类,整理的井井有条。
临出发前,朱常瀛将签字盖章这份机械性工作交给了小沈妃。嘱咐她只管闭着眼睛用印就是,想看就看几眼,不看也没关系,等他回来一并再瞧过。
作为至高领导,这份签字生效的权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假手他人的,他不在家也就只能老婆代劳。至于说闭着眼睛签字,那就是闹着玩的,免得女人紧张反倒误事。
“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共计批准了291份提案,臣妾都分类整理好了,殿下还是赶紧过目吧。”
小沈妃略带幽怨的说道,“妾身就实说了吧,每批阅一份提案我这心就悬空一分,如今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你若再不回来,我真是要哭死的。”
朱常瀛随意翻看着,微微一笑,“怎么了,怕犯错?”
沈妃没奈何道,“殿下,这都是军国大事,臣妾虽是小女儿,也知道兹事体大,不能乱来的,哪有闭着眼睛批阅的。而且......而且后宫不能干涉国政,这是祖训,传出去会让外间议论的。”
朱常瀛拿过一本提案,这是彰化府议政会的提案,大抵的意思是说乌溪每到雨季便会泛滥成灾,两岸有大量滩涂肥沃却无法耕种,故此提议勘查地形,修筑堤坝,逐步改滩涂为沃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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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是彰化府议政会的印章,这是瀛州议政会的印章,长史府对此也无异议,那么你批同我批又有什么区别呢。何况批下去,长史府下发水利司勘查,这事没有半年便连个详细方案都拿不出来。水利司勘查之后,核算人工费用,又要提交瀛州议政会审核。算来,明年的这个时候能动工就不错了。”
朱常瀛语重心长的说道,“似这种具体事项,必须群策群力才能完成,而非一个或者几个人一拍脑袋就能做下去的。瀛州越来越大了,我们只能管人管制度,至于具体事项的成败,就交给负责执行的人。所以你没必要怕的,我们落印,只是代表权力,而非是所有的责任都在我。不然你家相公为何要心费力设计这套制度呢,就是为了分责啊。至于你说的后宫不能涉政,这都是骗傻子的,昔太祖皇帝南征北讨,家里谁说的算?成祖爷靖难,北京的定海神针是谁?就说皇祖母,父皇十岁登基,朝中的事不还是需要皇祖母点头么。再说眼前的,郑贵妃难道就没有干政么?胡搅蛮缠,讨巧卖乖,把个朱老三留在京城,死活不去就藩,弄的举朝官员不理政务,结党争储,君臣失和,虚耗国力。阿殊,即入了皇家大门,便与国事便脱不开关系,绝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而我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也是委屈了你。”
一番话,把个小沈妃听的小脑袋晕晕,虽然半懂不懂,但就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此刻也忘记了抱怨,招呼女使上过茶水点心,陪着朱常瀛翻阅提案书信等等。
其实吧,朱常瀛没有实话实说,真正的家国大事自然不可能放手,也不可能交给一个小姑娘稀里糊涂的做主。
澎湖、厦门、香山澳都可以处理公事,只是传递公文耗费时间多寡而已。也就在下龙湾这段时日怠慢些许政务,其实也没有怠慢,朱常瀛把权力临时下放了,赵士桢等五人组成一个决策圈子,票决论事。有了这层机制,就能保证他出去浪时,瀛州能够正常运转。至于签字盖章,则仅仅是一种形式,走流程罢了。
瀛州内部有没有权力斗争,自然是有的,但激烈的外部扩张将大部分内部矛盾消化了,暂时还形不成风浪,这也是朱常瀛可以安心去浪的底气。
时间飞快,转眼将近晌午,朱常瀛也翻看的差不多了。
这也不是他怠慢,偷懒也是需要本事的,排除法就对了,比如说有没有非正常项目上马, 包括并不限于搞什么祥瑞、贞洁牌坊、选秀、风水、生祠之类的辣眼提案。
千万不要小看了那些所谓乡老议员的下限,吃饱喝足之后干正事的少,绝大部分都将精力消耗在那些有的没的扯淡事务上。
嗯,就还有那些想方设法来舔朱常瀛沟子的。
朱常瀛就发现有份提案特别搞人,这厮提议瀛州要弄个新节日,名称都有了,千寿节。皇帝老子的生辰为万寿节,皇帝儿子的生辰为千寿节好像也不过分?怪就怪在这份提案居然经县议政会一路畅通至王府,而自家娘们居然还挺高兴。批语:极好!
朱常瀛批语:能活千年的是王八,孤不做王八,谁爱做谁去做!
小沈妃脸色羞红,闷头不语。
朱常瀛解释道,“首先这个提案的家伙居心不良,想要借由拍马屁上位。其次,这个千寿节一旦办起来,各地势必要筹备各种活动,那么钱从哪里来呢?各部门都会拿出一笔款项,民间也会摊派筹款。阿殊,你仔细想想,少部分人借机敛财的同时,还能博取我的好感,但于绝大部分百姓呢,除了多一份负担,他们能得到什么呢?百姓的心里都有一杆秤,谁能令他们吃饱穿暖安居乐业,他们就拥护谁,谁总想从他们兜里抢钱,让他们忍饥受冻卖儿卖女,他们就恨谁。总而言之,我瀛王府该收的钱一分不能少,那就是税收,舍此之外,我瀛王府也一分不能多拿,哪怕是一根针一条线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