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狗官!分田地!分银钱!”
大当家一马当先,带着一众人杀向县令府邸!
刘武看着空荡的法场,入目只余满地尸体,他神色恍惚,天忽的就暗了下来,雷云滚滚,雨说下就下。
好像,要乱了。
任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造反的在冀州拉开了序幕,这里低处西南,往北是青州,再往北则是雍州。
其又与南越相邻,与司州相隔两个州,分别为禹州、徐州。(地图自设,莫要较真,宝贝们(?ˉ??ˉ??))
相隔千里之地,消息没有那么快传入皇城,但相邻的青州,却很快得知了这一消息。
而青州,恰是白莲教的总部所在,这里也是被侵蚀的最严重之地,几乎快要成了白莲教的后花园。
青州,平原郡城,城中有一座很大的府邸,这是青州刺史东方烨的府邸,东方氏原为武帝时一武将世家,其祖本为无姓庶民,后因追随武帝征战天下有功,特赐姓东方,家族一直延续至今。
东方烨是个年近四十的文官,他留着长长的美髯,虽为文官,长相却是粗犷,颇有武将之风。
这位刺史大人,如今正在院中回廊,走的匆匆,一路往后院赶去。
他寻常是不往那儿去的,那里烨不属于他,只是今天这件事情,却是一定要去后院,告知那人才行。
后院设有大门,门口有两个黑袍人站守,见东方烨前来,抬手便将其拦下。
若是叫旁人看到,只怕谁都想不到,这会是在东方烨自己的府邸内。
而当事人却不觉得奇怪,只是拱手道:“劳请使者传达,烨有重要的消息需要禀报教主大人!”
“让他进来!”
院中,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悠扬入耳。
那两名黑袍人闻声开门,东方烨便抬脚走了进去,待入了门,里面种满了银杏树,此时叶已经黄了。
只是有心人就能发现,这银杏树下都是新土,该是刚种下没有多长时日。
后院中还有一楼阁,此时大门洞开,其内设十二座,正前方的上位是一条灵蛇缠绕的座位,两侧则是其余的十一个座位,暗合十二时辰。
这十二个座位上,有五个是空的,其余七个坐着人,为首的那座位上,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身影端坐。
她脸上蒙着轻纱,手中把玩着一条玉色的小蛇,蛇吐着信子,竖瞳盯着从外走来的东方烨。
“东方烨,见过教主大人,见过诸位堂主大人!”东方烨走了进来,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的躬身行礼。
他是一州刺史,但入了这里,也不敢放肆,如今的青州是他们的一言堂。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也已经将筹码押在了白莲教上面。
“刺史大人?此来有何事禀报?”巳蛇慵懒的声音响起,不见她开口,那空灵的声音却响彻在每个人的耳中。
这便是大宗师,即便是不开口,也能凭着一身浑厚的内炁做到这一点,宗师也勉强可以,只是不会有这般随意。
东方烨如实说道:“回禀教主,刚得到消息,冀州有教众造反了,他们杀了县令,占领了县城,如今在招兵买马,准备攻打其他郡县!”
“什么?!”
巳蛇刚刚还云淡风轻的脸色,听到这消息立刻就变了,她皱紧了眉头,看向一旁座位上的一人,语气中有了些怒火:“寅虎堂主,冀州是你负责的地方,你可知道此事?”
寅虎是个光着膀子的壮硕男子,他面容凶戾,此时听到这件事情也处于茫然中,又听到巳蛇发问,他连忙道:“不可能,我的人绝不会如此草率行事,该是有人打着我们圣教的名号行事!”
巳蛇闻言,想了想,也认为不太可能,脸色缓和了下来。
白莲教刚刚经历动荡,前任教主带着辰龙堂叛逃,教中还有不少人也跟着一起跑了,可谓是经过了一波重新洗牌。
现在正是积蓄力量的时候,怎么可能有人那么蠢在这个时候去造反?
小主,
“你且仔细说说。”巳蛇对东方烨说道。
“是!”东方烨领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既然过来禀报,他自然也是要先调查一下的。
这件事情不算难查,那群山匪也不是什么多厉害的人物,只是这个节骨眼有些特殊。
“山匪……劫法场?”听完整件事情,巳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同时也有些无奈。
如今看来,这是一件偶然之事,那山匪也不是他们白莲教的人,只是无意中接触到了传教的白莲教众,于是就打着他们的名头造反了。
“教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东方烨问道,“虽说的确不是我白莲教众,可不管是朝廷,还是其他江湖势力,只会认为是我白莲行事,接下来只怕朝廷会对教会进行清缴了。”
“容我想想!”巳蛇陷入沉思中,她轻抚着手中玉蛇,片刻后问道:“子鼠,并州旱情可解了?”
侧位,一名尖嘴鼠相的老者念着两撇胡子,嘿嘿笑道:“回禀宗主,自六月始,并州未曾下过一滴雨,如今千里赤地,百姓流离失所,灾民死伤无数,我子鼠堂趁机大力发展教众,已经颇有成效。”
“没让你邀功,本教主问的是并州旱情可解?”
“咳咳……有异族之祸,朝廷无暇他顾,并州灾民外逃者众多,如今还未曾解决,只需有人振臂一呼,便可掀起风浪。”子鼠回道。
巳蛇再问:“禹州和徐州呢?情况如何。”
“两地一切如常,若无意外,或许会有人在得知冀州之事后,也行效仿!”
巳蛇默然片刻,拍案道:“暂且观望朝廷是什么态度,若只是镇压叛乱,而不牵扯教会,则如往常一样按兵不动。”
“若是清缴教会,那就趁机起事,先从并州开始,此事便就此定下,诸位可回去做准备了!”
“遵命!”
其实现在起事,实在不到火候,必然不会成事的,大衍如今的确是内忧外患,可还没有到大厦倾倒的时候。
这个道理巳蛇当然,明白,甚至她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的认识这一点,因为在那人给她的计划中,已经写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