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位前辈留下的机缘。”
邹松清稍有感慨,少女则微微一愣:“昆阳州?”
“我怎么从未听闻过?”
邹松清面色和善:“你没有听过再正常不过,寻常江湖人得到遗刻,可不会像留刻前辈一般无私,多半要深藏起来,怕人抢夺。”
“我能收到消息,只是因为那人与我点苍派在昆阳州的势力有关,旁人自然不知。”
少女顿时露出好奇之色:“遗刻可是一篇剑法?那前辈可曾留下名讳?”
“不是剑法.”
“是一篇内功心法以及暗器法,至于名讳.只有一个莲字,不知是否是这位前辈的姓氏?”
邹松清听她说起“剑法”,想她是练剑之人,对剑法执着。
于是随口问道:
“你可曾听闻衡山剑典?”
“当然知晓.”
蓝姝平静的表情让点苍师徒二人又高看一眼。
“传闻这万法剑典包罗万象,记载了剑神一身剑术奥秘,乃是练剑之人梦寐以求的宝录。”
“不过.”
她神气地微仰着下巴,“那剑典终究是死的,它再有奥妙也不能代表剑神。”
“当年衡山派可没有什么剑典。”
“我看武林人是求错了方向,若是一心奔着剑典去,只能大受剑典影响,想要超越剑神只会更难。”
邹松清很佩服眼前这女娃的心气。
提到衡山剑典,哪怕是他也心神摇曳,可这少女却如此平静。
只是毕竟年纪小了一些,还比较单纯。
江湖人自然心热剑典,有几人会考虑什么影响?
绝大多数人可没有超越剑神的念头。
商素风好奇问道:“这也是你自己领悟的吗?”
蓝姝摇头。
“不全是。”
她倒是没有隐瞒,追忆道:“在我小的时候,我娘亲给我讲过许多剑神的事迹。我几乎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所以很了解。”
“衡山派当年也不是天下第一大派,没有如今半分盛况。”
“万法剑典之前,他曾闯荡江湖观摩多派武学。”
“如今这江湖更繁盛,我行走江湖自然能看到超过剑神所观的武学,所以,这是新法。”
“他的旧法能成,我未尝没有机会创出超过他的新法。”
听着剑神故事长大的江湖少年比比皆是。
但眼前这位,志向高得吓人。
商素风由衷赞叹:“有志气,少年人当如此。”
他意味深长:“当年剑神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受江湖所限,眼界一定比你此时狭隘。”
“你能看到更多。”
“所以,这股气十分宝贵,哪怕千磨万击,也不可泄去。”
从商素风的话语中,蓝姝读懂了一些东西。
她忽然说道:
“前辈,这次那个难缠的对手,她也是个不服剑神的。”
“哈哈哈。”
商素风先是一愣,而后摸着下巴上的白须连笑三声。
兴致勃勃道:“吾道不孤。”
“老朽对你这次的会仙楼约斗更期待了。”
蓝姝迎着他的话道:“我会赢的。”
一老一少似是找到了共同话题。
邹松清反倒僵在原地。
师父闭关二十年,他可是一直派人打探消息关注江湖。
可是
这才陪师父下山多久?
怎么像是要蹦出数位罕见天才,而且都想战剑神?
这江湖怎么与自己关注中的不太一样啊?
“松清,别发愣。”
“我们先去凉都。”
“是,师父!”
一老人,一中年,一少女,三人的年纪代表着江湖三代,此际他们一道从罗平州出发,朝东而去。
出发之前,蓝姝还在罗平州的药材坊市上购了一些药草。
本地多有蛇虫,懂一些药理毒术的人比比皆是。
点苍师徒倒也不觉得奇怪。
行走江湖,多一门技艺总是好的。
一路上,少女还拿出自己的药草,与他们讲哪些有毒,哪些没有毒但是混合起来有毒。
她讲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对药理之道不是一般地懂。
点苍师徒都有些佩服。
看得出来,蓝姝与她娘的关系极好,很多东西都是她娘教的。
除了提娘,就是说剑神。
从未听她说起自己“爹”如何如何。
点苍师徒如何能不明白?
那多半是个负心人。
旁人的伤感家事,自己都不愿提,他们自然不会戳人痛处。
于是一路叙话,又将话题转移到她的对手身上。
“她们是从姑苏来的。”
“姑苏?”
“嗯,太湖之畔,姑苏燕子坞。”
“她们不仅通晓剑术,还会一些奇异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