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喝茶还是喝酒?”
邹松清等人入了一家酒旗高挑的无名小店,这店不大,伙计却热情得很。
“茶有黑茶红茶红土茶,酒有糝子高粱梨花酒。”
矮小壮实的店小二肩搭抹布,又问他们打尖还是住店。
邹松清道:
“上一些茶,做些饭菜就好,多点肉食,我们吃完还要赶路。”
“好嘞~!”
店小二也不废话,他眼尖得很,朝几人身上一瞟,便知他们也是朝衡阳去的。
近来十个江湖人,九个都是这般。
他们这些普通开店做生意的,对什么武林高手对战只当趣事听听。
故而忙活起来,也没多余心思打听。
放好马匹,赵玉彦与邹松清一道回空桌旁坐下。
他二人,甚至是商素风,都将目光放到两个少女身上。
因为某些因素,她们在会仙楼没寻到分出胜负的机会。
可是
这一路上,却没少较量。
两人的剑法截然不同,只从剑招上来看,几乎是难分胜败。
若是比拼内力,自然是赵姝更胜一筹。
可她们比剑时,虽想论胜败,却多是想在招法上言胜,并非打生打死。
故而没有强拼掌力的时候。
这十几日相处下来,别说是邹松清了,就连点苍老人也频频露出异色。
果真如蓝姝所言
姑苏姐弟,竟都是罕见的天才。
小小年纪,一身功力剑法,都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
如此上乘资质,一下冒出来三个。
更戳中点苍老人心坎的是
从这三个少年人身上,他竟都看到了一丝当年那个人的影子。
这便是一个震撼人心的信号。
若能将这三人收到门下,剑神有四大真传,点苍也能有个三大真传。
三人所用的剑法各不相同,尽管各有来历,多半也不是那些成名大派。
有着当世妙谛坐镇的点苍派,还是极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就连邹松清也心中火热。
只不过.
这次潇湘之行前途未卜,所以商素风一直没开口朝这方面提及。
万一身死剑神剑下,那便一切成空。
几人正等着店小二上茶饭。
忽然
“砰”的一道摔碗声清脆入耳。
这种事屡见不鲜,周围人都扭头看向靠西侧。
因为客店生意好,店铺外边搭着草棚,赵姝赵霏等人,都坐在外边。
西侧摔碗的道袍中年,也是如此。
此人面白无须,桌上搭着一柄长剑,此时满脸红怒,正瞪着后桌的两老一青。
道袍中年旁边还有数位同门,各都皱眉看向后桌。
却又拉了拉摔碗的中年道长,让他息怒,不想将事情闹大。
中年道长正想顺着台阶下来,哪里晓得,后桌的两位老人却一阵怪笑。
老人身旁的青年劝阻也无用。
“臭小子,你怕什么。”
面相枯瘦丑陋的老人嘲笑道:“我们又没有说错,只是这牛鼻子道士脾气大,气量小,接受不了我们讲的实话。”
另外一位老人笑得身体乱摆,指着那发怒的中年道长对身旁的青年道:
“他没有胡子,说话和那余矮子一个腔调,难道不是练了松风观的武功?”
“你却不知道,当年松风观的余矮子费尽心机从福州得到残破阴谱,门下弟子一个个自宫练剑,到哪里都是脂粉味,隔着十里远都知道松风观的人来了。”
那青年听罢想笑,可朝几位道长看了一眼后又憋了下来。
“师父,莫要再说了,喝茶喝茶。”
他又劝了一句。
可是两位老人就和小孩一样,根本不听劝。
他们盯着中年道长看,见他只生气却不反驳,故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说中了,说中了,还真是余矮子的弟子!”
“三哥,奇怪奇怪,这松风观不是灭门了吗,怎么还有传人。”
另一位头发散乱的老者笑着答道:
“被灭的是松风观,余矮子贪心不足,一直派人在江湖上搜剑谱碎片,自然有几个弟子不在观中。”
“你!!”
那中年道长原本说话正常,此时却被气出了尖细嗓音。
周围看戏的人都露出异色。
另有一位身穿道袍,更为年长的道长站了起来:
“两位何必咄咄逼人,我颜师弟十九年前就诚心拜在听涛观门下,虽然同属青城山,却并非之前的松风观。”
颜人柱得师兄出声帮衬,却咽不下那口气。
余沧海对他终究有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