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个被人用坏了的皮球一样,无情地抛掷在一边了。
周进功劳如此之大,却没有被论功行赏,不但国子监里的一帮生员替他打抱不平,连张诗卿、张诗韵兄妹俩,也忍不住替周进叫屈。
他们兄妹二人在家中,找到了一个机会,围住兄长张诗远,想要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天地良心,彩票一事,要不是周进天马行空,策划出了这么一个精彩的方案,怎么可能短时间内,筹集六十六万两银子,解决了内阁的燃眉之急?怎么到了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却是你张诗远从翰林院修撰升任户部郎中,而周进却只用了三五百两银子的劳务费,就把他给打发了?”张诗卿虽然读书不上进,但却性子火爆,嫉恶如仇,他将矛头直接指向了自己的兄长,希望他能对此做出解答。
张诗远苦笑道,“听你这话中的意思,合着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抢人功劳的卑鄙小人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有这么说。”张诗韵冷着脸说道。
张诗韵已经许配给了川宁侯世子陈瑞安,即便张诗韵本人再不满意,再如何拖延,最迟到明年底,也是必定要嫁进川宁侯府的,她已经可以算作是陈家的人了,张诗远也就懒得和她解释。
但对于张诗卿,张诗远却不能不郑重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没脑子,我必定禀报父亲,哪怕今后把家事交给庶弟张诗兴,也比把家事托付给你要强。”
张诗兴是父亲一个小妾所生,现在顺天府学就读,她还有一个妹妹叫做张诗瑶,生长得明眸善睐,婀娜多姿。
对于这些庶出子女,都被张楚的正室夫人王氏安置在了别院之中生活,和张诗远、张诗卿、张诗韵这些嫡出子女分开居住,平常也很少交流。
现在张诗远提到,将来要用张诗兴来取代张诗卿接管家事,可见他对张诗卿的表现是如何不满意了。
张诗卿不解道,“这是为何?往日父亲也教导我们,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这才是身居上位者的用人之道。现在周进有功,便应当行赏,我这个意见又何错之有?”
“真是愚蠢。”张诗远斥责他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周进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秀才,国子监里的捐纳监生,他有几斤几两,就这么早把他推到前台,能顶得住别人的明枪暗箭吗?还不如这次抹掉他的功劳,将他先雪藏起来,等到他明年乡试中举,跻身举人老爷的行列,便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到时候他是继续参加会试也好,还是报名吏部铨选,直接出来做官也罢,即便他身上有着诸多把柄,但也不至于像一只蚂蚁一般,被人给捏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那那……”张诗卿嗫嚅道,“那周进心理上,能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吗?”
张诗远无奈道,“你以为他像你这般愚蠢,他早就告辞回家,还说要多买几房美妾,用来自污声誉,明哲保身。你既然把他当做朋友,就要善于从对方身上,学会一些取舍进退之道,这才是正理。”
张诗卿听到这话,惊讶得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
“周进为了自污保身,对自己也太狠了吧?他家中姬妾都有两位数了,也不知道身体是不是吃得消?他现在还想要多买几房美妾,是不是不要命了?”
姬妾虽好,但也需要知道红颜祸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