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从黄埔河港下船后,得知贾探春、贾惜春姐妹俩也跟着一道过来,松江伯周进不由得脸上一喜。
如今他房中,虽然貌美妇人众多,但姐妹花却没有几对,像芳官、龄官,虽然号称情同姐妹,但毕竟不是真的姐妹,彩云、彩霞又在金陵,协助甄艳、林红玉打理他在金陵的资产,以至于周进这厮的许多恶趣味,都不能得到满足,未免有些积郁于心,不得开怀。
现在贾探春、贾惜春姐妹俩也南下松江,想一想那旖旎的场景,周进兴奋得眉开眼笑,就差扯着喉咙高呼痛快了。
不过,他再如何兴奋,也只能先派人,把贾探春、贾惜春姐妹俩,先送回家中再说。
当务之急,还得先替周太监接风洗尘,欢迎他来到松江任职啊。
松江开埠通商以后,黄浦滩一带因为有着江海联运优势,很快就迎来了一种变态的繁荣。
仅黄埔河港周围,就有各类商铺上千家,每日人流量超十万人,大都是各地商户及其仆役,他们或者将大周朝的丝绸、陶瓷、茶叶、棉布之类,通过海贸商船,行销到海外去,或者是将来自海外的染料、纺织品、工艺品、药品、食品、玻璃制品等,转销到内地。
周太监看到这般热火朝天、车水马龙的景象,想着这在一年半之前,此地还是一片滩涂、水田,仅有几处田庄零星分布,不由得深感震撼。
他想着松江伯周进若是不被今上猜忌的话,长此以往,必定将是大周朝的中流砥柱,国之干城呀。
周太监不顾路途艰辛,在吃过接风宴之后,又在周进的陪同下,视察了松江府团练所在的陆营校场,以及新组建的松江府团练水营。
因一大半士卒,都是新进招募,尚处于操练阶段,周太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但他对黄埔滩一带的防御形势,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松江伯既然在写给朝廷的奏文中,谈到松江三大家盘踞在翁洲、岱山一带,对松江海港、黄埔河港的正常商贸活动,构成了一种极大的威胁,要不然,您也不会请求长江水师牵头围剿。但我看黄埔滩一带,虽设有校场,驻扎有松江府团练陆营,河港外面,又有松江团练水营在附近活动,应付一般情况,自然是没有问题。但黄埔滩一带面积这么大,却没有城墙保护,始终是一个安全隐患啊。万一松江三大家勾结倭寇,连夜突袭,仅凭松江府团练三千人,或许不怕被对方打垮,但却阻挡不了对方纵火烧房啊。”
周进心想,我总不能对你说,火炮时代即将到来,城墙的保护作用将越来越微弱,与其花费大价钱,去建造一堵围墙,还不如用这笔钱武装自己,以船坚利炮,威胁他人不敢轻举妄动。
你纵然有机会放火烧房,但我的船坚利炮可以保证让你去死,就问你敢不敢过来一试?
而且,筑城之举,或会引起他人不必要的猜疑,纯属没事找抽,他周进哪怕再蠢笨,也不会做出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傻事。
不过,周进在嘴巴上却说得冠冕堂皇,他向周太监诉苦道,“你当我不想筑城啊?实在是筑城花费太大,朝廷又缺少钱粮,正值关键时候,宁可我这里简陋一些,多冒一些不必要的风险,也要把更多的税银,上缴给户部,以便朝廷付得起九大边镇的兵饷,维护大周朝的长治久安啊。”
周太监啧啧感叹道,“松江伯真是有心了,若是朝廷诸公都像松江伯这般忧心国事,何愁女真诸部剿灭不了?”
两人谈得正高兴,却突然发现陪侍在一旁的松江守备穆济伦,正耷拉着一张脸,显得有些不高兴。
周太监连忙喝问道,“你是谁?”
周进心想坏事了,穆济伦就是女真诸部出身,现在他和周太监说到剿灭女真诸部的话题,穆济伦有些不高兴,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周进便忽悠道,“这位便是女真勇士穆济伦,现任松江守备。后金多铎贝子便是他给杀掉的。我听说,兵部早有意向,若是能将女真诸部赶回白山黑水之间,便让他做辽东总督,替朝廷掌管沈州以北广大地区,此乃以夷制夷之策。”
穆济伦心中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他连忙询问道,“松江伯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