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那些关宁降卒,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拼命一般往上爬。偏偏城墙上的山海关守军,有一些人还是这些关宁降卒的亲朋好友,当面遇到时,难免舍不得下狠手。
可关宁降卒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爬上城墙,那就是一个死,也管不了眼前这人,和他究竟是否认识了,反正谁敢挡路,顺手就是一刀,完全不用讲什么客气。
以至于山海关守军的防守越来越孱弱,而清军的攻势却越来越凶猛,尤其是靠海边那一段城墙,已经有数十名女真精锐爬上城头,尝试着初步站稳脚跟。
吴月先手下上百名精锐家丁,正在和那些女真精锐厮杀,若是不能很快将他们赶下城墙,等到山海关城楼下面数千名女真精锐蜂拥而上,这座天下第一雄关,就得宣布易主了。
很显然,在清军的不懈努力和强大的军事压力下,山海关的守军逐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负责攻城的清军主将歹善贝勒心中欢喜,他心中想着,清军终于攻破了这座坚固的关隘,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山海关的失守,不仅标志着大周边防的崩溃,也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以后大周腹地,便可以任由清军主力来去如风,进退自如了。
就在这时,有人提醒歹善贝勒道,“海边好像有一支船队行驶过来。”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攻城不怕守军顽强,就怕守军等来援军。
可现在都有数十名女真精锐攻上了山海关海边这座城楼,攻陷坚城之耀眼军功,正是唾手可得的时候,让歹善贝勒在这个时候下令撤兵,他感觉很难做出这个决定。
黄太吉之所以命令他迅速攻克山海关,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趁山海关防守最为空虚的时候拿下这座关口。
若是放弃了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等到大周援军进入山海关内接管防务,清军再想要顺利拿下这座天下雄关,可能就没有太多胜算了。
想到这里,歹善贝勒打算赌一把。他想着,即便大周水师前来救援的决心很坚定,等到他们绕道山海关后面,再通过小船登陆,随后进入关内参加战斗时,或许清军主力已经将眼前这座城楼都给拿下来了。
到时候上来多少大周援军,他歹善贝勒就有信心吃掉多少援军,这不是给他老人家送人头吗?
因此,歹善贝勒并没有下令撤军,他反而还亲自擂鼓,鼓励士卒加快节奏。
“不好了,这些女真人疯了一般,看到我们过来,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加强攻势了。”陈也俊急忙说道。
吴应期嗫嚅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他现在倒有些后悔,不该跟着松江伯周进一块儿过来了。待会儿清军攻下山海关,他父亲吴月先便摊上了失土重罪,连带着他吴应期也要受到牵连,说不定松江伯周进会选择当机立断,将他先擒获下来再说。
吴应期注视着山海关城楼上的攻防形势,紧张得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在这个紧要关头,松江伯周进亲自指挥脚下这条主力战船,向海边浅水区斜刺着开了过去。
陆重阳劝说他道,“伯爷不可,这条西方盖伦船太大了,若是在浅水滩搁浅,到时候进退不得,很有可能被清军攻上船来,到时候就只能弃船逃走了。”
“来不及了,只能冒险一次了。”周进一边说着,一边让陆重阳安排其他几艘西方盖伦船跟上,也尽可能向海边行驶,离那些攻城的清军更近一点。
“开炮,开炮。”不等船只停稳,周进便命令炮手开展炮击。
“就按照前几日攻打盖州的搞法,将山海关城楼下的那些女真士卒,轰他一个七零八落。”周进急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