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来,让我为你起祷言的头。”
接下来的时间内,跟随着引导,他开始逐渐沉浸入冥想状态之中,正如他所言,在祷告仪式结束后,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又被柔和地安抚并修复了,过于激烈与恶劣的情绪重新回到了他心灵的水面之下,就像是深海中燃烧着的火山口,岩浆炽热,但又能被海水冷却,完美的平衡。
他很喜欢这位神甫也是这个原因,尽管他从前氏族中的铁萨满或是多弗克的钢铁牧师都能通过引导祈祷与忏悔仪式让他的心灵变得冷酷而平静,变得心如铁石,但不是像这样,这样其实让他感觉更为舒适,这也是他现在只选择来找特里布斯神甫而不是拉库安钢铁牧师们的原因之一。
在沃斯科终于结束了今天的祈祷,打算离开,并与特里布斯做惯例的简短交谈的片刻之内,他总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位神甫应该是个“美”人。
是的,“美”的人。
虽然沃斯科·多弗克生活的美杜莎充斥着辐射、毒气、熔岩与地壳变动,与通常意义上的“美”或者田园风光毫无干系,但假若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这位神甫,那么他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会跳出“美”这个词汇,就像人类与生俱来想要形容这种感觉的词,没有什么比它更合适,也没有什么比他更像这个词汇的具象化了。
或许,正是因为特里布斯神甫是欧姆弥赛亚最忠实的侍奉者,才会给他这种来自引导的谐律中同调的美的感觉?这就是欧姆弥赛亚给予他的启示感?
“怎么了?”特里布斯神甫低垂的砂红色兜帽下传来电子质感浓重的问询,“今天的祷告已经结束了。沃斯科兄弟,你还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没有了,特里布斯大人。”钢铁之手的新人诚恳地朝对方行礼致意,“感谢您和我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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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库安征服要塞的王座厅内,银色的巨灵坐在自己新制作的机械王座上,线缆连接着他与这座庞大的飞行要塞还有他的许多子嗣们,并在不断的数据交换与修正中让这里的每一处机械与运作都变得更加符合他的期望。
数据缆线与链路中每一个毫秒都浮动着数十亿次的光点计算,但在办公线路与针对信任的高级军官的线路之外,某两位技高一筹的机械专家依旧不动声色地搭建了自己的专用聊天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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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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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下层甲板回来了,看起来心情好了一些。我不禁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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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奇怪的,啾啾先生,或许他只是和那个多弗克的新人很谈得来,毕竟他同他交谈的时候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情况下人类反而更容易聊一些针对目前心情的话题。而如果彼此只是普通关系却没有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一步,反而会导致回避与闭口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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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隐瞒了身份的人诉说内心?我很难理解。难道不是应该更加心生警惕、更加怀疑对方的言谈?依我看,钢铁之手新兵的洗脑程序因此还需要改进祛除更多记忆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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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或许只是这个新兵比较特殊吧,因为据我所知,洗脑程序的效果实际上是无法预测的。完全丧失过去的比例一直在三分之一左右浮动。你们的洗脑程序已经够苛刻的了,我都想不出光凭区区五十万的星球人口你们每年是怎么筛出那么多新兵与侦察兵可供那些疯狂的填线消耗,也难怪你的儿子们在秘密地窖里像是过冬的松鼠一样藏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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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伱说什么,五十万?消耗?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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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当你的生化芯片线路在这里像个新手单身傻爸爸一样为你的监视器分配了你整整10%的算力的时候,是我,是我在替你阅读马尔坎献给“你”的《斯特涅洛斯星系地质与历史(内部参考版)》,啾啾先生。这上面虽然没有直接这么说,但归纳起来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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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们居然还会写这东西?大部头的历史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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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好么?虽然的确是机械而且枯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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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好。
一种类似欣慰和“你们倒也出息了写这个”的心情脉冲被传递给了无畏凤凰。
一瞬间,由于共享思考链路而让费鲁斯这样总是面色冷酷、脾气不好、很难用言语和表情来表达自己细微心情的原体所拥有的那种微妙心思被成功传递到了福格瑞姆·伊休塔尔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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