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你早就有这个心思,哪怕你身上流着妖的血,却依然有着一颗人的心,无论如何都养不熟!”她举起手,含怒一掌扇在了子邺脸上,子邺的身躯当即倒飞而出,轰然撞在了冰壁之上。
他滑落在地,摇晃着起身,抬手用拇指拭去了嘴角黑红色的血迹。
谭闻秋怒意未消,已经化作蛟爪的右手死死掐住子邺的脖颈,暴怒质问:“我对你,还不够宽容吗?”
“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的第一次生命和第二次生命都由我赋予,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早该被姬瑯幽禁而死,如果不是我生下了你,世上哪会有你姬子邺?”谭闻秋逼近他,暗金色的竖瞳头一次显露出针对子邺的杀意,“或许我不该让你活着,你早在二十年前就该死去!”
“不……”子邺喉骨在巨力之下咯咯作响,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你是……不该生下我。”
“孽障!”谭闻秋挥手将子邺狠狠得掼在地上,然后松开了手。
她手臂上鳞片消退,但寒冰铸成的坚牢没有消融。
“母亲。”子邺低低笑出了声,他指尖触碰差点被捏碎的喉骨,咳出了一口血,“你猜到是我,却不主动问我,是想冷眼旁观我接下来到底能干出什么事,还是说,你真的不忍心杀我了?若我不说,你是不是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蒙混过去呢?”
一根由地面延伸而出的冰锥迫近子邺的咽喉。
谭闻秋没有回应子邺的话,只问:“是谁帮了你?任你一人,根本无法成事,珠儿的蛊不是你偷的,否则我会感应到你去了那里……是谁-->>
在帮你做事,说!”
见子邺不答,她冷酷地笑了,“不用你承认,我也知道……是武国。”
“母亲,你猜错了。”子邺心平气和地说。
他屈指一弹,直指他咽喉的尖锐冰锥霎时崩裂,清脆的断裂声中,他踉跄起身,差点跌倒。
谭闻秋那一掌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其实她那一掌本可以杀了他,可是她没有。
“你说不是,便当真不是?”谭闻秋冷漠地俯视子邺。
子邺道:“你被武国局限了视野,经过武国商会一事,便以为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武国主导,天下大势都是武国在背后推动,这怎么可能?”
他脸上少有地露出了一些属于活人的表情,但让人看不清到底是苦涩还是悲哀。
“天下格局由圣人而定,各国诸侯因天柱而生,就算武国知道有妖了又如何?他们所行的一切,都是圣人在背后指引,今日所发生的种种,都有圣人谋划的一环。武国,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谭闻秋没有打断子邺的话。
“圣人干预天下局势的手段有千种万种,让你怀疑武国而忽略圣人真正的图谋,正是他们想看到的。”子邺不急不缓,哪怕身有伤势,说话的语气还是如此平静,“母亲可知,圣人已经现世了?”
谭闻秋暗金色的竖瞳微微一缩,当即道:“
可有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