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烧个饭都烧不好,真把自己当成闺阁小姐了!”
十二岁的韩花儿躲的慢了点,被韩周氏逮到骂的直哭,一会被嫌弃饭做的难吃,一会被骂烧个饭用那么多柴火,总之哪哪都不顺眼。
“那两个小的又死哪去野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玩,隔壁二虎才六岁都知道帮家里干活。”数落完大的,数落小的,韩周氏在家发疯,也没人来劝劝她,周围的邻居都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撒泼。
竹锦跟着爹娘刚到家门口,就听韩周氏骂骂咧咧的数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想起家主说的,‘自己是庄子上培养的管事,要拿出气势来’,于是学着彭渊的架势,一脚踢踹开大门。
“要死啊!开个门弄这么大动静!”韩周氏从屋里冲出来,一看是竹锦,一肚子脏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你还来干什么?你爹不是说了他给你银子么!”
“小爷我来不是要你银子的,带着你那点棺材本滚远点。”竹锦悄悄捏紧因为紧张而发抖的双手,镇定自若的回了一句。“他们已经卖身给我家家主了,小爷来监督他们一家,省的人跑了。”言罢,催促着韩栋找人。“赶紧的把你家还有的人找回来,我家家主还等着回话呢!”
韩栋点点头,出门找弟弟妹妹。
韩周氏得知大儿子一家最后到底还是卖身给彭管事家当奴才后,嗤笑一声,倒也没说别的。“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走人,屋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走。”还在门口仔细的看着,生怕大儿子一家偷偷带走东西。
余氏忍着雀跃的心情对韩周氏说,“娘,我们屋里那个箱子是我的陪嫁,我想要带走。”
韩周氏不屑的摆摆手,那就是个破箱子,她偷偷翻过,里面除了几件破衣裳和一些手帕,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带走,我不要你的东西,省的你们在外面乱说我克扣儿媳的嫁妆。”
余氏应下了,拉着女儿回屋,收拾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无非就是一家子的几件衣裳。婆婆把持家里中馈,平时他们攒不下几文钱,每每自己接点绣活,到最后还要上交银钱。
韩栋牵着弟弟妹妹回来,看到门口站着的这个气势十足的弟弟,心里暗自欢喜,弟弟被卖到了户好人家,往后不用看奶奶和二叔一家的脸色了,真好。
竹锦偷偷看了眼他哥,趁着韩周氏盯着屋里的空子,对他甜甜一笑。
韩周氏确认大儿媳妇没偷拿家里的东西后,表示既然分家了,那就赶紧走人,她可没多余的粮食养这么多张嘴。
“走人?哼,你想的美!把韩花的庚帖拿出来!”竹锦哼了一声,手往前一摊。
韩周氏一愣,没想到竹锦竟然还知道要庚帖。于是随口胡咧咧,“什么庚帖,我没印象了。”
“你当小爷这半年来是傻的?说了亲的姑娘小子都是互换过庚帖的,你收了人家的彩礼怎么可能没有庚帖?”竹锦眼神一凛,“你别耍花招,既然我家家主已经把人买下来了,那该给的东西,通通给我拿来!”如果今天不把韩花的庚帖拿走,那么等男方来要人的时候,他们不给都不行!
韩周氏没想到竹锦这半大小子还懂这些,只能不情不愿的去屋里拿韩花的庚帖。
临到门口,韩周氏又反悔了,“这庚帖我不能给你,我都收了人家彩礼了,你现在把庚帖拿走了,男方到我这要人怎么办?”
竹锦根本不听她忽悠,“呸,收人家彩礼的是你,又不是我家家主。你有本事收,就要有本事吐出来!若是不想给也行,韩花是我家爷花了五两买下来的,你把银子给我,韩花我就不要了!”
韩周氏一听五两银子,顿时把手里的庚帖扔在了地上,韩花的彩礼才三两银子,让她给五两,怕不是在做梦。“拿了赶紧走,别在我家磨磨蹭蹭。”
竹锦站着没动,韩栋赶忙把妹妹的庚帖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浮灰。
“切,谁稀罕在你家这破地方待着。”竹锦鄙夷的呸了一声,像只打了胜仗的大公鸡,昂着头出了门。
韩木和韩栋抬着箱子,余氏抱着包袱领着其他的三个孩子。
竹锦出来后深深吐了口气,和韩栋相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他们一家,终于从韩周氏的控制中走出来了!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五岁的草儿见离开了奶奶家,怯生生的抱着竹锦撒娇。
“二哥也想你,以后我们就不分开了。”竹锦抱起妹妹拍了拍,刚刚孩子吓坏了,现在还哆嗦呢!
“二哥,我也被卖了吗?以后会一直跟二哥一起生活吗?”小草见爹娘还有哥哥姐姐都拿着行李,又听跟二哥不分开了,开心的觉得自己也被卖了真好。
韩木听着小女儿天真的话语,失魂落魄的走在乡间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