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马懿这老阴比,他这是在设陷阱!”
张小四这才白了一眼冯君侯。
总算是还没有笨死。
跟关虎女出去玩了几个月,还以为他会像虎女那样,变得不会动心思了呢。
“交换的话,会损害大汉的信誉,可是若是不换的话,以后谁还敢为大汉誓死效力?”
冯君侯沉下了脸,咬着牙道:“司马懿这个提议,简直就是把我们放在火上烤。”
大汉天子以仁孝治天下,大汉将士以忠义报国家。
若是在这个时候公然放弃了身处魏国的细作,那么无异毁掉了先帝立国时的根基。
倾全国之兵为关老君侯报仇,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应有的冲动。
但对于大汉的将士来说,这就是义。
他们喜欢这样的义。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司马懿此举,根本就不是单纯地想要交换人质,同时也是在试探,更是在示威。
冯君侯把信拿起来,捏了两下,仍是没有拆开看:
“这等事情,就算我不在长安,你也应该早些派人送回汉中。”
“你当我没送?”张小四又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早就派人把这个消息秘密送回宫里。”
“但是,这个事情被宫里压了下来,并没有放到朝堂上讨论,朝中只有极少人知道。”
冯君侯不明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此事一经公开,不论我们怎么做,都处于不利之地。此事越少人知道,影响就越小。”
不用说,这肯定是宫里那位皇后的意见。
“那你们想出法子没有?”
张小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神有些飘忽:
“暂时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阿姊说了,这个事情,天子最好不要插手。”
“什么意思?”冯君侯越发糊涂起来,“什么叫天子不要插手?哦,明白了。”
冯君侯表示鄙视:
不就是想让小胖子当白莲花么?
“所以皇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派一个臣子私下里去做这个事,这个人吧,身份一定要贵重,地位一定要高,同时,他还要有足够的自主权。”
“能够在不禀报天子的情况下,有权力,有能力做成这个事,这样才能取信司马懿。”
张小四的眼睛偷偷地瞟了一下冯君侯,然后又飞快地移开目光:
“只要不是天子亲自下令,那就不算是大汉的意思。此事成了之后,若是没有泄露出去,那自是最好。”
“若是有人故意泄露,天子最多也就是假意罚一下臣下。”
张小四越说,声音越是小声:
“别人也会是说有人私下行事,不会说大汉对降将言而无信……”
冯君侯听到后面,脸色渐渐变得面无表情,他定定地看着张小四,幽幽地问了一句:
“你说的这个人,他是不是你的阿郎?”
张小四低头绞着双手,然后又把大拇指放到嘴里啃起来,就是不敢抬头看冯君侯。
只听得她含含糊糊地说道:“好像……好像是吧?”
冯君侯猛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骂道:
“什么叫好像,你干脆说他姓冯名永得了!关将军说你老是忘记了自己的孩子姓什么,原来还真没说错!”
他妈的!
因为老子身份足够贵重,地位够高,权力足够大,能自主决定关中诸事,所以就应当给皇帝背黑锅?
冯君侯来回走了两步,转头看着张小四委委屈屈,快要掉下眼泪的样子。
恨恨地闷哼一声,终是没有狠心再骂下去。
因为他知道,这个事情张小四根本做不了主,她不过在转达宫里那位皇后的意思而已。
若不是大汉皇后是张小四的亲阿姊,冯君侯恨不得要入她的阿母了。
“他妈的!大汉有人说我是巧言令色,说我是心狠手辣。”
“现在老子真要干了这件事,怕不是连魏国的人都要说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虽然皇后的主意很缺德,但小文和也知道,这确实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这等事情,还得是皇家最信任的人去办,宫里才能放心。
别人想做,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
只是想到背黑锅的人是自己,冯君侯就越想越气,忍不住地破口大骂:
“司马懿这个老乌龟!”
只能说是不愧是能在劣势下翻盘成功的老阴比么?
冯君侯总算是领教了历史上有名的忍者神龟的厉害。
骂累了之后,他才重新坐回座位,闭着眼,生无可恋地问了一句:
“细作叫什么名字?”
等细作回来了,老子必须要让他知道,谁是他的救命恩人!
“郭模。”
冯君侯一听,立刻睁开了眼:“谁?郭模?”
“对,听说是丞相十多年前派往魏国……”
“好了,你不用说了。”冯君侯示意张小四不用再说下去:“这个事情,我答应了。”
“啊?”
丞相生前,曾答应过此人,欠他一个曲子,如今就让我来偿还吧。
冯君侯轻叹了一口气,也算是为丞相了了一桩心愿。
“把我的笛子拿来。”
“阿郎要笛子做什么?”
“被所爱的人伤了心,吹笛以遣郁郁胸怀。”
“哦。”
张星忆乖巧地应了一声,“阿郎想要吹什么曲?”
“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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