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花娘子,我们府上已经有两个南中的女子了, 难道细君不觉得奇怪,吾为何喜欢南中女子?”
关将军闻言,顿时瞪大了眼。
“据吾所知, 交州南边,有一地,叫崖州,崖州之南,有无数海岛落于海上,可类星汉。”
“从交州过去,可至崖州,若是从南中翻过哀牢山,便是化外之国,若是能寻到去林邑的道路,可从那里入海。”
南中是冯君侯给自己留的后路,万一哪天他扳不回历史的洪流,日后仍是世家天下,南中就是冯家的落脚点。
若是连南中都无法立足,大不了按花鬘这些年找到的道路,跑去海上当神仙。
关将军听完冯君侯的解释,吃吃地说道:
“阿郎果真是深谋远虑冯鬼王耶?”
冯君侯看着她的这个模样,不禁笑道:
“若吾为鬼王,那细君岂非鬼后?”
“去!不正经!”
关将军使劲地推了一下冯君侯。
不过得知冯君侯早就做好了准备,她终于是放下心来。
想起兴汉会这些年在南中种种布置,再加上现在花娘子又是冯府上的人。
关将军相信,就算冯家最后不得不去南中,也没人能逼着自己去海外。
想通了这一点,关将军点了点头:
“听阿郎这么一说,妾倒是希望关东的世家,能有骨气一点,能坚持自己的立场,这样才好把他们全部清洗一遍。”
大不了拍拍屁股跑路!
冯君侯哈哈一笑,要不说是鬼后呢?
关中的第一场雪落下来以后,长安又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不是从南边来,也不是从西边,而是从东边来。
“先生辛苦,永等候多时了。”
冯君侯知道此人到来,亲自到城外迎接,见到真人后,自己首先深深地鞠躬行礼。
郭模连忙避开身子,不敢受礼:
“君侯真是折煞在下了!”
冯君侯坚持行礼毕,这才站直身子,正色道:
“不然。先生孤身入贼穴,弃生死于度外,外人不知先生之功绩,但某却知先生之大功。”
郭模闻言,脸上现出羞愧之色:
“君侯请莫要再提这些话。某为贼所察,无胆自尽,为全己身,反而要劳累君侯与贼人交换,羞也愧也!”
言毕,竟是以袖掩面,不敢直面冯君侯。
冯君侯见他如此,更是钦佩。
他劝道:
“先生莫要如此,有道是留有用之身,方能为大汉尽忠。先生敢孤身入贼穴,就已是少有人能及。”
“换作是我,我是万万没有先生这等胆量的。若是先生道自己无胆,那我等又算得了什么?”
郭模一路上无数次想过自己回来后遇到的情况,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得到冯君侯如此礼遇。
但见七尺高的汉子,眼中竟是闪着泪花,语气有些哽咽,对着冯君侯深深地还了一礼:
“模……当不起君侯如此评价!模此次厚着脸皮回来,就是,就是想要看看丞相,有些话想要对丞相说。”
冯君侯连忙扶起郭模,大笑道:
“我亦有好些日子没有去见丞相了,等天晴后,我亲自陪先生去蓝田祭拜丞相。”
待两人见面完毕,旁边这才有一人冒出来:
“昭拜见君侯。”
但见此人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衣着仪态皆是可观。
唯一让人觉得不太顺眼的,就是眼角有一颗小瘤肉。
“你是?”
冯君侯看着对方,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在下司马昭,家父乃是魏国太傅,君侯可唤我子上。”
“司马……”
冯君侯差点把“昭”叫了出来,话到嘴边,这才强行改成“司马子上?”
“回君侯,正是。”
冯君侯盯着正对着自己行礼的司马昭,目光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好一会,这才说道:“司马郎君不必多礼。”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站直了身子的司马昭:
“没有想到居然是司马郎君亲自护送郭先生回来。”
司马昭啊,眼前这个家伙,原来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