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行此手段。
他不相信谭千牛会抛妻弃子,不顾父母死活。
为此,他需要谭千牛知道发生什么,这便有了外面的传闻。否则,以他魏公公的身份和见识,如何会将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呢。
……..
三天了,谭千牛始终没有露面。
良臣也不急,总要有个时间。
估摸谭千牛也不可能跑多远,也绝不可能不打听家里的情况,所以等他收到消息再加上考虑的时间,没个七八天不会有结果。
第四天的时候,沧州那边派人过来。
沧州来人不是为三元观发生的命案兴师动众责问良臣的,而是感谢良臣为地方除恶的。
如良臣所想一样,沧州两级官府在知道三元观发生的事情后,不约而同的认定魏公公是除暴安良。
价值几万两的土地,足以使沧州的州县两级官员知道怎么做。
那沧州来人可是使了劲的拍魏公公的马屁,最后,奉上一只小盒子。
盒子中是一万两银票,京师大通钱庄沧州分号开的,可在北直隶和京师自由通兑。
“此事沧州上下也是出了力的,若无同知配合,咱家如何能将那些不法之徒一网打尽。你且回去吧,咱家在皇爷那会如实说话。”良臣随口说了句,命小田将盒子收下。
“那就多谢公公了!”
沧州来人也知趣,他不关心魏太监说什么,只关心魏太监拿不拿钱。
“小人告退!”
沧州来人很懂得察言观色,当下就告辞。
良臣看着来人背影笑了笑,太监这个身份有时候真的挺有用,至少沧州那个同知就挺担心自己这个太监会不会在皇帝面前说他的坏话。
这么大个三元观,作恶这么多年,你沧州上下如何就不知情了?
沧州来人走后没多久,王主薄就来了,他是代知县颜良来的。
………
这几天颜良过的也不安稳,每日提心吊胆,总怕魏家老二连累自己。可又不敢出面制止魏老二,于是便让王主薄过来委婉的表达尽快释放谭家人的意思。
“咱家知道了。”
良臣如何会放人,随口说了句,话锋一转问王主薄:“咱家让县里严打,惩治一批不法之徒,为何迟迟不见县里有所动作的。莫不成咱家说话就一点用也没有了?”语气明显不快了起来。
“魏公公,县里正在严打,已捉了十多人…”王主薄连忙道。
可不等他说完,良臣就打断了他,哼了一声:“十多人?你们这是在唬弄咱家么?”
“这…不敢不敢。”
王主薄汗颜,颜知县可是把这事交给他办的。
他也不是没有办,这几天也叫刑房逮了十几个,可听魏老二口气,显然不满这么点人。可真要把市面上和乡下那些泼皮都抓了也不是个事啊,都是些偷鸡摸狗,强买强卖的小事,不至于下牢啊。
再说了,真把人抓了判刑,按察使司那边也过不去。
都说破家知府,灭门县令,可真做起来就不行了。
大明是有律法的,不是县令说判就能判的。
不然,要按察使司衙门和刑部大理寺做什么。
“行了,这事你回去和知县说,做与不做咱家不逼你们。”
良臣不想和王主薄多说,下了逐客令。王主薄无奈,只得怏怏而回。
良臣去看了大哥。
良卿还在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内是别想下床了。
当初良臣的腿叫太仆寺马厂的人打断,也是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
因为大哥的事,良臣到现在都没空去找马厂那帮家伙算账呢。
须知,这帮人可是他小本本上的第一号。
良臣回来时就去看过良卿,可良卿却跟谁都不愿说话,哪怕老爹在边上,他都不吭声。
这次再去,良卿还是跟个没魂似的人般躺在那一句也不说。
自家兄长变成这样,良臣颇是难过。
“你大哥这样好多天咧。”老爹一脸愁眉,“那寡妇头七时,他哭得厉害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
良臣轻叹一声,许寡妇的死对大哥确是个很大的打击,某种程度上,许寡妇可以说是大哥的初恋。
看来,大哥现在不但是要养外伤,更要养内伤。
良臣要走时,老爹把他位到一边,问他:“听外面人说你把那凶手的家里人抓了?”
“嗯哪。”良臣点了点头。
“你赶紧把人放了,都是老人孩子,咱老魏家可不兴欺老弱妇孺。”老爹竟颇有正义感,很反感小儿子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