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机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问道:“裴泰,你更了解情况,你跟我说实话,此次蝗灾,除了这京兆附近我们能看到的,其他州的蝗灾真的很严重吗?”
裴泰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也是各地掌柜犹豫需要请示的原因,虽然这些州确实闹了蝗灾,其实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大,农人们不至于绝收,但是欠收是肯定的了。”
“我们各地粮仓的粮食还够不?”
“应该还是够的,现在只是粮价涨了,但是并不至于买不到粮。”
“嗯,告诉下面,粮价维持不变,该卖多少就卖多少,另外,将各地的陈粮都运来,这粮仓,该换换新粮了!”
“是,老爷!”
裴泰走后,裴宣正皱着眉头上前问道:“兄长,为何也不跟着涨一波价格,我们也不是牵头的,随波逐流就好,还能赚一笔。”
裴宣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二弟,我和国泰聊过几次,你知道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请兄长赐教!”
“唉,别看这国泰出身贫寒,但是这眼光格局真是不同,父亲官海沉浮一生,才有如此见识,而国泰才多大,有时候我真的相信有些人真的是生而知之!”
“国泰曾对我说,赚什么钱都可,但是唯独别赚这个国难钱,而且不光不赚,甚至赔些钱都无妨。”
“这是为何?”
“国泰对我说,这世家传承,历代有之,别看我裴氏现在风光无限,但是放到整个历史中,风光的世家,数不胜数,但是现在呢?这些世家又都哪里去了?”
裴宣正也是饱读之士,自然知道裴宣机所言,于是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国泰告诉我,我深以为然,一方面固然是有改朝换代的原因,还有个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些世家一直是站在百姓的对立面!平时剥削压迫就算了,但是遇到了天灾人祸,这些世家反而变本加厉的压迫!这些百姓是最知道谁对他们好的,所以,当机会来的时候,这些看似最老实的百姓,瞬间就能让我们灰飞烟灭!”
“我深以为然,所以说,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涨价,反而我打算开点赈济的粥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