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寄来信,都能有几十两银子。三年了,我收到三封信,可他却一次都没回来过。今年过完年,我心里实在挂念,就带着两个孩子不远万里来找。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
陆笙看着信,信中的内容的确如董氏说的那样。
“也许是你家夫君写错了,海防军每一个将士都有名册,并没有你丈夫的名字。”黑永虽然也觉得这个女人可怜,但依旧冷淡着声音说道。
“未必!让她去辨认!”陆笙眼中寒芒闪动的说道。
女人把孩子留在了陆笙身边,自己跌跌撞撞的冲向尸体堆。三千多人,被虎骑营排列的整整齐齐。
女人一边边辨认,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拭着早已花了的脸。找了一千多人之后,突然顿住了脚步。
愣神了一瞬之后,女人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扑着一具尸体嚎啕大哭。
“夫君——”
陆笙连忙上前,看着眼前这个年约三十其貌不扬的男子,“他真的是你夫君?”
“他就是我的丈夫……我是他妻子,我怎么能连自己的丈夫都认错……天塌了……我的天塌了啊——我辛辛苦苦,从蜀州跋山涉水,带着孩子走了半年……难道就是为了看你最后一眼吗……”
哭声肝肠寸断,就是周围铮铮铁骨的男儿,也不禁为之动容。
“他在军策中登记的名字是什么?”陆笙对着身边的勤务兵问道。
“张利,江北道沭阳府人士。”勤务兵说着,还拿出尸体胸口的身份牌,“每一个大禹将士,都有一张这种铭牌,铭牌的身后,都有他的编号,保证每一个将士的名牌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么说来,此人在军中登记的名字是张利,可他现在却是董孝?”陆笙平静的说道。
“张利就是张利,董孝就是董孝陆大人,我却是有些糊涂了。明明是张利,怎么就变成董孝了?”
“其实这并不难,无非是,移花接木而已。”
“移花接木?”黑永疑惑的问道,但转瞬间,他似乎想明白了,“陆大人的意思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原海防军将士,有人利用外来务工者冒名顶替,将原本海防军将士换走?那么……被换走的海防军将士呢?难道……”
顿时,黑永想到了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可能。
“最近军部,可有动作?或者说,关于深蓝海军的动作?”陆笙低声问道。
“这属于军事机密,请恕我不能告知。”
“军部刚刚得到皇上的命令,命军部立刻将原深蓝海军在籍将士召回。”在黑永将军的话音刚刚落地的时候,陆笙身边的段飞突然开口说道。
“你怎么……”黑永满脸戒备的看着段飞,眼神中多有审视。
“黑将军无需紧张,我段飞在军部也是有挂名的。再者说,皇上下了什么命令第一时间知道的,一定是我们玄天府。”
“这就对了,这就合理了……呵呵呵……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长江水师……死的真是冤枉。他们竟然成了深蓝海军重建的踏脚石。”陆笙满脸沧桑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