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雪不禁问,“不知……姑娘你算术略通到什么地步?”
谢承泽摸了一把下巴,“比如一个木桶底部,有两个出口眼都被木塞堵住了。拔出左边的木塞,木桶里的水半个时辰才能流完,拔出右边的塞子,则需要三个时辰才能流完,若两塞同时拔出一个时辰,一共放水一千二百石,再把左边的木塞塞上,问还需多久,才能把木桶里的水放完?”
几位贵女露出困惑的眼神,“会这个算术题有什么用吗?”
程无雪也看向谢承泽,不理解为何会这个就能得到沈渊的青睐。
“嗯……”谢承泽又摸了摸下巴,“会了这个,以后建堤坝能用得上?”
堤坝?
贵女们不禁再度对视一眼。
虽然她们无法参加科举,但却是听说了,今年科举多了一项附加明题,正是益州水患之灾的题目,其中不免便牵扯了水坝的问题。
学子们可是讨论得轰轰烈烈,便是家中兄弟们也时常私论此事,她们很难不知晓。
“学了这个,就能建堤坝?”程无雪想不通,“那不是工匠的活儿吗,跟这个有何关系?”
“现有的堤坝,只是简单的堆砌,并不能合理利用自身的地利来谋利,学了算数,才可以更好的根据地形与水流,确认堤坝的造型与大小,达到分流、储存、灌溉等作用。”谢承泽侃侃而谈,“就拿益州的地形来说,等有了水泥,就可以在内江与外江分别建造……”
他拿起桌上的纸笔,开始绘画都江堰在现代的造型图,又举了一个简单的储水放水的蓄水池例子,他讲得通俗易懂,便是未曾接触过这方面的贵女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只感觉思路通透,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
这位姑娘,当真是学识博广,比那些成天吟诗论道的酸秀才可有趣多了。在她的口中,她们仿佛能预见这场算术引申而造的建筑背后,百姓在干旱季节迎来了储水的救济,在洪涝季节中眺望被分流的江水,傲然威武地与之宣战,道是:天灾抵抗不了人的智慧。
这就是,算术的魅力。
贴近于“生活”的独特的魅力。
不过……这位姑娘的字体也十分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