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大营主将未换,奉恩公府不倒,皇后就不可能有事。
谁都知道之事,李守拙心中当然清楚,稍作沉吟,道:“大将军之下有将军,将军之下有中郎将,中郎将之下有校尉......”
李守拙目光犹如一柄利刃,直刺庄延朔的双眸,缓缓开口道:“本王想说的是,东都大营并非一个人的大营。”
夏志渊与瞿家是姻亲,东都大营的其他将领可不是。
军营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夏志渊,盼着他能出点什么事。
到时候会有多少人雪中送炭?
又会有多少人落井下石?
庄延朔听懂话中意外之意,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纯王背后有着远超王爷的势力为支撑,倘若真到了那一天,王爷如何力挽狂澜?”
夏志渊会抛弃安王,选择支持纯王吗?
答应显然是不会。
如此一来,夏志渊就是眼下不容忽视的阻碍,甚至有可能会成为最大的阻碍。
李守拙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夏志渊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率领东都大营入京,拥护老三走进太极殿,坐上龙椅的画面。
“不,绝对不行。”
李守拙一声怒喝,抬手将身前器皿扫落。
身旁的邵沅朗避之不及,被器皿砸了几下,衣裳也被污渍沾染。
他倒是不生气,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询问道:“王爷何故这般失态?”
李守拙满眼通红,似未听到邵沅朗的言语,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庄延朔,沉声道:“先生当真认为会走到那一步吗?”
庄延朔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敢问王爷,嫡亲皇叔尚在京城否?”
圣上嫡亲手足兄弟,不并不在京城,也不在人间。
古往今来,也就只有顺位继承大统者,方能够免于手足相残。
一旦到了夺嫡的地步,那么只有一条路可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守拙闻言,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父皇早就为老三铺好了路......”
南、北衙禁军是圣上绝对心腹,西都大营主将与薛家毫无交际,东都大营主家乃是瞿家姻亲。
李守拙嘴角泛起苦涩笑容,自嘲道:“父皇懂我,赐以‘纯’字为号,果然是我太过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