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广胜顿时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一般,暴躁接口说道:“嘿哟喂,你这人耳朵是不是被塞了驴毛啊?大姑娘刚才问你,逆的到底是哪片天,改的又究竟是谁的命?”
苗老三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日里散漫不羁的眼神,此刻变得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独孤天鹏,仿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世伯,您可还曾记得当年那场战役吗?”
独孤天鹏听闻此言,原本平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悲伤,那悲伤如同潮水般在眼眸中翻涌涌动。
他的思绪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拉回到那已然过去了数十年之久的战役之中。
遥想当年,他们独孤家与苗家,共计有着兄弟叔伯二十三人,一同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出生入死。
可最终却因某些人的私心,全部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与苗赫的父亲苟活于世。
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独孤天鹏的心中,让他至今都无法忘怀那刻骨铭心的伤痛。
“当年,我与你父亲叔伯一起参军,大小战役历经十数场,后因领兵校尉之故,致使七百余名弟兄惨死,只有我跟你爹以及寥寥几个弟兄活了下来。”
“后来,我们为了替惨死的弟兄寻一个公道,打算向上峰检举领兵校尉,结果当夜遭遇暗杀,你父亲也是在那时候受了重伤。”
“那时候我们才知道,有人为了富贵,将我们出卖给了领兵校尉,不仅诬陷我们是逃兵,还将通敌的罪名安插到我们身上。”
独孤天鹏越说越激动,独孤岚急忙上前安抚道:“爹,事情都过去了。”
广胜也道:“是啊,老爷子,几十年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独孤天鹏摇头道:“过不去,事情一直都在我心里,永远也过不去。”
苗老三接口道:“正是因为当年之事,我爹远遁江南道隐姓埋名,在我十三岁时郁郁而终。”
“而世伯您则是选择在东岭县落草为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与朝廷作对......”
不等听完,独孤天鹏打断道:“我不是要跟朝廷作对,只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为死去的弟兄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