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西府。
因尸身未到,只在偏厅设了个小灵堂以供家属祭拜,郑老夫人已经无力哭喊,整个人如同失了智般,紧紧的抱着装着长子头颅的木匣,口中不断的嘟囔着:“我的儿,我可伶的儿......”
江彦俭之遗孀黄氏哭得死去活来,不住的呼喊道:“老爷,你这一去,可教我们母子三人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嫡长子连忙上前安慰道:“母亲,父亲已经去了,您更应该保重好身体,我们兄妹三人今后可就得依仗着您了。”
嫡次子声音哽咽道:“大哥说的对,母亲切勿悲伤过度,否则父亲在天有灵也不会放心的。”
嫡幼女跪在灵前,默默的烧着黄纸。
小妾庶子庶子女们跪在一旁,低声的抽泣着,碍于郑老夫人和正室夫人的面,无人敢开口说话。
三老爷领着妻子阮氏与子女上过香,上前小心将母亲搀扶到一旁软榻之上,轻声安慰道:“母亲,您已经两天滴水未进,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受得住?儿子命人熬了百合莲子红枣粥,多少吃一些吧。”
阮氏立刻唤来下人,将刚熬好的粥端了过来,舀了半勺,轻轻吹了吹,送到婆母嘴巴,劝解道:“母亲,这粥味道可好了,您张嘴吃一口尝尝看。”
先是唯一的侄女病逝,而后嫡长子被凶徒砍了脑袋,接连的打击让郑老夫人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眼中浑浊得如同将死之人。
她看了眼身旁的嫡幺子,突然哭喊道:“泽儿,你大哥没了,俭儿他没了啊......”
三老爷用眼神示意妻子将粥端到一边,回过头来安慰道:“儿子知道母亲伤心,大哥去了,做弟弟的何尝会好受?母亲您是家中顶梁柱,大哥的丧事还得由您来操持,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够倒下。”
郑老夫人双眼恢复了些许神采,掏出帕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出声道:“你说的没错,我还得将俭儿好好送走,不能先垮了身子,把粥端过来,我喝。”
阮氏急忙将粥端了过去,柔声道:“刚熬好的粥,还有些烫,就由儿媳来喂您喝吧。”
慢悠悠的喝了半碗粥,郑老夫人渐渐恢复了些精神,询问道:“老二呢?俭儿去了,他这个当弟弟的连一炷香都不过来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