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沉默不语,静静的听着。
文刺史见状,神秘一笑,紧跟着说道:“某些人的手伸的太长了,庞相不喜欢。”
天子诏令,皆出中书。
中书省起草诏令,掌有决策权。
庞妙诚乃是中书省中书令,权力之大不言而喻。
至于某些人,大抵就是指在淮南道搅动风雨的李守拙了。
若是如此,也就是说那位庞相与李守拙不是一路人?
江景辰眉间微蹙,这是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政事堂相爷之名。
“这与强留本官在肴州有何干系?”
“江郎中,本官痴长你几岁,便托大喊你一声贤弟。实不相瞒,为兄收到消息,申州刺史为溃堤一事,要拿你问责。”
“是纯王的安排。”
江景辰眸光熠熠,言语笃定。
文刺史对此不置可否,转言道:“你若留在肴州,为兄可保你无恙,待风头过去之后再行离开,以免被人拿去当了替罪羔羊。”
肴州与申州同属中州,两州刺史品级相同,只要文刺史有心相护,游刺史背后哪怕有纯王撑腰也是无计可施。
只不过,谁才是羔羊?
江景辰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爻阳县溃堤一事需要给百姓一个交待,因此我必须回去一趟才行。”
“江贤弟,你若回去,必受责问,虽无大罪,但小过难免,于你前程无有益处,何必做这般不智之举?”
“身为水部郎中,职责所在。”
“庞相惜才,有一句话嘱咐与你,相爷言: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此句大意是指在面对复杂、困难和重大的问题时,不要急于求成,而是要从容易、细微的角度入手,逐步推进。
在旁人看来,身为水部司郎中的江景辰此刻面对最难的事情便是治理水患。
但淮水之患非一日之功,因而需将目光放在较为容易的事情上。
文刺史顿了顿,紧跟着说道:“有人想让你留在淮南道为一州刺史,但庞相认为你更适合待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