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的逼问,使得黄仵作显出几分慌乱。
场中每一位都是有身份的贵人,他是一个都不敢得罪。
杨士钰不慌不忙,拱手为礼,出声道:“国公爷、各位侯爷、伯爷,仵作是刑部衙门里的仵作,已任职十数年之久,验尸的次数多到数不过来,绝不会出现差错。”
十数年,又是在刑部这样的衙门,拥有这般资历着实令人信服。
场中众爵一时间陷入沉默。
忽然,一声讥笑响起。
勇毅侯夫人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开口道:“杨士钰,你是个什么东西?”
若说昨日的言语羞辱还能忍受,那是因为在私底下,而今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言羞辱,杨士钰顿时便怒了。
“勇毅侯夫人,还请注意言词,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不是谁都可以出言羞辱。”
“羞辱?不不不,员外郎着实是误会了,本夫人心有疑惑,这才发问。所以,杨士钰,你算个什么东西?”
勇毅侯夫人满脸诚恳,问的十分认真。
杨士钰气急,眼见案件已经到了关键时候,因而强忍胸中一口恶气,并没有想与如此刁妇多做纠缠,正欲开口拉回正题。
勇毅侯夫人自顾自接着说道:“论身份,你不过是朱府赘婿,论品级,你不过区区六品员外郎。你的直属上官江侍郎尚未开口,你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资格宣判案件?”
杨士钰怒喝道:“还请夫人莫要胡言,本官是娶妻,并非入赘。”
勇毅侯夫人笑问道:“娶妻,结果把自个娶进了朱府?”
场中顿时发出一阵大笑,有人出声道:“自己能力不行,可不就得靠老丈人,要不怎么能一入仕就当了正六品的官。”
另有人开口道:“人家不是能力不行,只不过他的能力是在床上,而不是在书桌上。”
“想来床上的功夫是比南风馆里头的小倌儿强上不少,否则也喂不饱年近四十的虎狼之妻子。”
“你们这些个大老粗,大字不识几个,说起话来倒是妙语连珠,都快把人家杨员外郎说吐血了。可别忘了人家的岳父是朱相爷,都收敛着些吧。”
“啧啧啧,朱相爷啊,我不过区区世袭罔替的侯爵,他不会一气之下让圣上夺了我的爵位吧?真是有些害怕啊。”
“连你这个侯爵都怕了,那我这个伯爵岂不是得向人家好声求饶,从而放我这小小世袭罔替的伯爵一马?”
“肯定啊,他岳父可是朱相爷,你以为呢。”
一众爵爷所说的话字字如刀,狠狠的切割着杨士钰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