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共有十余人,杨士钰将这些人藏匿在东市附近一家客栈,那是他夫人名下的产业之一。
临行前,杨士钰拒绝了章郎中一同前往的提议,只带着一班衙差同行。
他放弃了乘坐马车,命人去准备轿辇,想要利用多出来的时间仔细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证物被调包,必定是京兆府内有对方的人,但此刻已经没有深究的必要,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人证是否会存在变故。
那日将人证安置在客栈,随行衙差都知道具体位置,保不齐就会有人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虽说客栈是自家夫人的产业,能在里面做事的都是可靠家仆,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会第一时间禀报。
只不过……
经历刚才的变故,杨士钰已经没有了十足的自信。
“他为什么那么轻松?完全没有想要从中作梗的意思,就这么顺利让我带人出来了?”
杨士钰想不通。
江景辰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即便是推翻了百乐门酒菜有毒的证据,可当众杀人的护卫能否洗清嫌疑,关键就在那十几名人证身上。
按理说,总得要做些什么才对,不应该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哪怕明知是诬陷,也得极力自证清白才是,最不济也该派信的过之人前来,怎会放任我一人施展?
江景辰的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是还有什么倚杖吗?
杨士钰坐在轿中,越想越迷糊,抬手狠狠敲打了几下脑袋。
疼痛让他清醒了些,思绪也逐渐变得清晰。
那十几名人证是他安排的,人是真的,但话是假的。
想要推翻那些人的证词,必须得是同样在场之人。
杨士钰想到了昨日公堂上发生的事情,那位承恩公府的魏二少爷自称在百乐门二楼目睹了一切。
他的人证只不过是十几位商贾,而江景辰本就是刑部侍郎,又有着承恩公府魏家二少爷佐证。
只需一句:“区区商贾片面之词不足为信,当以魏家二少爷眼见为实”,就能轻而易举洗脱嫌疑那些护卫的嫌疑。
弄不好还有可能倒打一耙,将他给牵连进去。
“江景辰此子当真是阴险无比,早就挖好了坑,等着我主动往里跳。”
杨士钰气急,连连低声咒骂道:“卑鄙无耻小人行径,不当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