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轻者施以流刑,重者满门抄斩。
当着皇太后的面,自然不可能是后者。
难道是圣上知道了什么?魏秉文顿时心慌,借着长袖的遮掩,死死的握紧双拳。
不等开口,察觉不对的皇太后立刻说道:“皇上这话是何意?哀家倒真是听不懂了。”
圣上忽然展颜一笑,回应道:“朕对秉文算得上了解,因此才会觉得这篇策论不像是他能写出来的,倒像是子让口述,秉文代笔。”
魏秉良,表字子让,乃是魏秉文嫡亲大哥,奉恩公府世子,在国子监进学时,就曾得了“魏家千里良驹”的美名。
与弟弟相比较起来,哥哥便如同天上星星般闪耀。
只不过魏秉良并未选择科举,也没有选择蒙荫入仕,在他及冠之后便选择闭门不出,对外声称:学问浅薄,居家苦读圣贤书。
事实究竟如何,懂的人心如明镜。
当年的恩怨未消,圣上不曾发话,魏家哪个敢入朝?
也就魏秉文这小子骨头硬,想要去撞一撞南墙。
皇太后蹙眉,开口道:“皇上,这篇策论乃是秉文所写,而不是......”
圣上面色笑容不减,直接开口打断道:“朕刚才已经说了,子让口述,秉文代笔。母后,可是听清了儿子的话?”
皇太后清楚知道策论的确是侄孙代笔,但口述之人乃是江景辰。
听话中之意,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也没打算追究,而是想要将功劳给哥哥,不给弟弟?
“许是哀家年纪大了,听得不真切,倒让皇上劳累多说了一次。”
“这又不打紧,母后若是没听清,儿子可以再说一次:这篇策论写的真是好,对朕,对海运司,有着巨大的帮助,子让功不可没。”
圣上笑意盈盈,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魏秉文,只盯着皇太后脸上的神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皇太后神情并无波动,就如同一潭结冰的湖水,让人看不清湖面之下的波澜。
“皇上此言,可是有重赏之意?”
“子让早有美名在外,如今又立下大功,朕打算封子让担任五品官职,母后可是满意?”
圣上笑得的眯了眼,像极了深山中的老狐狸。
刚入仕途便得五品官职,可谓是圣恩浩荡,只不过皇太后却不觉半点喜悦。
魏秉文将心一横,俯首参拜道:“草民替大哥叩谢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