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钰闻言,心中大安,恭声道:“依岳父大人方才所言,瞿家旁支与皇后之间存在着极深的关系,而案犯瞿鹏诚又是旁支长房嫡长孙,身份非同一般。”
朱全章接口道:“依着老夫的意思,这案子你能推则推,实在推不了,那就把江景辰顶到面上,你跟随其后,不要有所逾矩。”
杨士钰顺势说道:“小婿也是如岳父大人这般想,因此先前就与江景辰明言,也叫他亲自去了京兆府,以他的名义让京兆府协助办案。”
朱全章询问道:“他亲自去了?”
杨士钰回答道:“去了,先是去见了京兆府尹,随后还见了京兆府少尹。”
朱全章继续追问道:“当时你可在场?”
杨士钰摇了摇。
朱全章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开口道:“案子先不着急审,老夫与京兆尹有些私交,待询问过后再多决断。”
杨士钰应了声“是”,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迟疑道:“先前就曾出过私采铜矿之事,牵扯到了瞿、沈两家,该不会那事真是瞿家旁支干的吧?”
朱全章冷哼道:“不用怀疑,就是瞿家旁支干的,更是胆大到私铸假币,此等祸国之举,当真该杀。”
圣上登基还不到十年,就出了这种祸国之事,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杨士钰犹豫道:“这事儿跟皇后也有关系吗?”
朱全章摇了摇头,说道:“事前不知道,东窗事发后才知晓,当时圣上就曾派还是监察御史的江景辰前去巡查。后来不知怎的,不仅瞿、沈两家,就连皇太后、贵太妃、皇后、以及两位皇子都牵扯其中。”
那时还未分封诸王,皇太后与贵太妃之间稍有缓和。
事情却是越闹越大,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且都是身边至亲之人,即便是圣上,也没办法做到依法惩处,索性小惩大诫,将事情压了下去。
当时朱全章还在政事堂,只不过对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天家私斗,众相们都不乐意掺和。
现在想想,江景辰从那时候便已经身在局中。
该不会是那时候就已经在谋划了吧?
若真是这样,此子心计之深远着实是会令人感到心寒。
朱全章心知可能性极小,可依旧被脑海中的想法吓了一跳,慎重思考之后,紧跟着说道:“你与江景辰同为刑部官员,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们属于同坐一条船。”
这话锋听着有些不对,杨士钰没敢发问,只能耐着性子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