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知孤身一人,身边没有随从护卫。
身处自家底盘,江景辰自是不愿弱了气势,当即吩咐董瓒等人在外等候,只带庄延昌一人入内。
沈廷知当仁不让端坐上首之位,视线轻扫,笑问道:“这位倒是面生,不知该如何称呼?”
庄延昌自顾自落座,神情平静,淡淡回应道:“山野村夫,贱名不足挂齿。”
沈廷知笑而不语,转头看向江景辰,上下打量了一会,方才开口。
“江侯爷心中似乎有许多疑惑,此间并无外人,有话但说无妨。”
一口一个江侯爷,多少是有些刺耳。
江景辰官居四品侍郎,拍马也赶不上正二品尚书令。
虽是圣上钦封的忠畏侯,可论秩也只不过是从三品罢了。
以沈廷知的地位,完全不需要如此客气。
庄延昌心中暗暗警惕,同时暗中朝江景辰使了个眼色。
沈廷知此刻的姿态放的未免有些太低了些,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景辰不愿多费唇舌,当即直言道:“敢问相爷,此次亲自前来,可是为了泉州一事?”
泉州一行,值得沈廷知关注的无非就只有两件事。
一是劫船之事,二则是刺杀一事。
海船被劫一案算是落下帷幕,刺杀一案圣上并未在朝廷提及,但想来沈廷知不可能不清楚。
身为当事人,江景辰只能认为获封忠畏侯便是圣上给自己的补偿。
换句话说,在他看来,沈廷知亲自前来,多半是为了拉拢自己,那么定是要解释刺杀之事。
沈廷知并非立即做出回答,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情。
“昨日政事堂议会,圣上有意要在陇右道募兵,江侯爷对此事有何看法?”
朝廷早先惩治过工部、市舶司一批贪官污吏,抄没家产数百万。
去年海运司成至今,共计三次出海,最低估算获利在五十万以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现如今既已有充足粮草,自然是要扩张军队。
江景辰沉吟片刻,开口道:“下官人微言轻,不敢擅议如此大事。”
沈廷知虽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但也并未感到意外,当即转问道:“江侯爷可知圣上为何要在陇右募兵?”
陇右道,因在陇山之右,故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