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哼了一声,“张三郎,你还当是在出游呢?”
张文远尴尬地笑了笑,又说了一箩筐好听的话总算把二人哄好了,牛车才慢悠悠地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闲逛,至于他屁股上的伤,仍然处于裸奔状态。
到了中午,一行人又饥又渴,只得在城隍庙里歇了,张文远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整个人精神还不错,阎婆惜可就惨了,她早晨可是实实在在地挨了十下狠的,路过闹市区的时候又被沿街的百姓狠狠地砸了一顿,陈三郎和王公的大粪没有泼到张文远身上却泼到她身上,因此才游了半天她就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张文远虽然巴不得她早点儿死,但看到她这副惨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就对赶车的陈富和陈贵兄弟道,“陈大哥、陈二哥,我实在渴得受不了了,可否帮忙找点儿水喝?”
先前行刑的八个人里,周毅和王家兄弟、吴家兄弟都是何立成的铁杆心腹,好处都是先占先拿的,脏活都是能推则推,陈家兄弟只是一般的同僚,因此才被差遣出来带着他们游街示众。
刚才张文远挨百姓打的时候他们也没少受连累,此时正在生闷气呢。见他要水喝,二人也没提钱的事,哼了一声就从街边的铺子里打了一瓢水端了过来,往他面前一递:“喝吧!”
张文远一口气喝了半瓢,把剩下的还给陈富,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阎婆惜,赔笑道,“劳烦陈大郎给她也送点儿去,我看她虚弱得很,恐怕熬不过去啊!”
陈富冷哼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张文远尴尬地笑了笑,叹气道,“咳……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总要同舟共济才是!”
陈贵拍了拍木笼,若有所思地道,“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张文远假装没听到,转头看着正在喝水的阎婆惜感叹道,“欸……作孽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陈贵以为他真心悔过了,就意味深长地劝道,“欸……张三郎啊,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说你做的都是啥事啊!宋公明的为人整个郓城县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偏你不识相,要去招惹他,这又是何苦哩?好在他大度没有追究,若是遇到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你恐怕就不是吃一顿板子的事了!”
张文远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欸……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是色迷心窍,被这女人迷住了,否则我哪会做出这等事来!欸……等这事了了,我一定要当面向他赔不是,请求他的原谅!”
陈富和陈贵见他认错态度这么诚恳,也不忍心责备他了,反而帮他出谋划策起来,“宋押司这人最好说话了,只要把误会说清了就好,他是个仁义君子定然不会怪罪你的!”
“说得是啊,我和宋押司本就是一个房间里做事的同僚,最清楚他的为人了,只要我诚心悔过,他肯定会原谅的!”
张文远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以为然,自己已经给他道过歉了,县衙所有人都是见证,如果他还揪着自己不放,那没道理的人就是他了!
想通了这一节他的心里就舒坦多了,这事既然已经闹到了县衙,知县老爷也判了应该就算过去了,只要不发生书里面的情节,自己不再像原著里那样作死,宋江应该是不会对付他的。至于先前那些百姓帮他出气,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三人正在说话,就见一个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皮肤黝黑的女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向他们走了过来。张文远又想撞墙了,因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结发妻子李大莲。